马蹄疾驰,驶出了京城。
众人只从后头望见安王殿下挺拔的身影,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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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嘭”
的一声。
半人高的花瓶被踹倒在地,立即便散成了一地碎片。
“娘娘小心,莫叫碎片划着了。”
一旁的宫人忙迎上去,扶住了应贵嫔。
应贵嫔胸口起伏,随手揪住一旁的宫女,冷声道:“王爷今日怎么还没来?”
宫女哑声道:“今个儿安王殿下离京,几位王爷都去送了。”
“从前……”
从前我儿离京时,怎么不见人来送?这话在应贵嫔的舌尖打了个转儿,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咽了下去。
等建王来到殿中时,应贵嫔眼圈儿都红了。
她挥退宫人,待建王行过礼后,她扶住建王起身,随即一把紧紧抓住了他的袖子,面上再也压不住忿忿之色,道:“这是什么道理?好事尽让他占尽了,他的差事轻松,又能博个孝名,登州何等富饶之地?他去走一遭,那边的官员自然与他结识……于是名声有了,一方大员也叫他拉拢了!”
说到这里,应贵嫔眼珠子都嫉妒得通红了。
建王倒是神色平静,他将所有的不满、愤怒都深深压在了心底,哪怕是面对自己的生母,他也不会透露半分出来。
他道:“此事哪有这样简单。
父皇此番是在削弱他,而非助长他。
温室中的幼苗,一旦面临寒冬便要夭折。
而常年处在天寒地冻之下的幼苗,往往更加坚韧。
他安王如今已及冠,却还依旧长不大一般,由父皇牢牢护住,日后又能有何成就?”
建王拽过凳子,在一旁坐下,又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道:“这件事从不是一两日便可决出胜负的。
母妃且再往后瞧吧。”
应贵嫔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劝得动的,她咬着牙道:“我已不想再去向那个贱人请安了。”
安宜皇贵妃压在她的头上,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她忍了数十年,瞧着儿子有所成就了,却偏还要往下忍。
“这贵嫔当得有什么意思!”
应贵嫔冷声道。
建王有些头疼地皱了下眉。
这便是差距所在了。
江舜母子盛宠多年,却始终荣宠不衰,盖因那安宜皇贵妃实在是个聪明的女人。
若是他母妃得势,只怕要不了几年,便要干出触怒父皇的事来。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母妃地位低也是有好处的。
地位低方才有许多事不能做。
因而平日里就算行事肆意,倒也离谱不到哪里去,总不至到触怒父皇的地步。
他自然也有羡慕江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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