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月在池子里又待了会儿。
也不知是泡久了还是怎么,头也晕乎乎的,还不大高兴了起来。
山林间的动静与那些交错的树影,好似也变得可怕了些。
“来人。”
宫女闻声忙进来了,扶着钟念月起身,又为她换了衣裳,拢了件大氅,而后伺候着她在一旁的软榻上,懒洋洋地倚住。
手边煮着茶。
茶香气氤氲。
钟念月还是觉得不够舒坦。
这里太静了,静得有些寂。
好似晋朔帝方才还住在她心间呢,一会儿工夫就不在了。
于是那里就空落下来了。
钟念月咂嘴心道,果真是结婚了大不同么?
这就是真真切切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儿?
宫女瞧出了钟念月的情绪不高,不由问:“奴婢几个陪着姑娘玩玩叶子牌如何?”
钟念月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她开始回想方才晋朔帝脱衣裳的身材。
肩宽,腿长。
腹肌线条格外流畅漂亮。
隐藏在衣衫下的,些许陈旧伤痕,虽与他本来的气质有几分格格不入,但好像又更多了几分男性荷尔蒙。
钟念月就这么靠着回忆晋朔帝不穿衣服的模样,把山林间的可怖,生生驱散了。
甚至还有点兴奋了呢。
直到耳边骤然响起一声:“什么人?!”
那是不远处禁卫的厉喝声。
钟念月一下便从软榻上起了身,她缓缓朝外行去,只听得外而禁卫道了一声:“……原来是罗姑娘啊。”
罗姑娘?
钟念月想起来了。
她好像在先前谁家的宴上,还霸道地用过这位罗姑娘的手炉。
而后及笄礼上,也有这位罗姑娘为她做赞者。
钟念月绕过几而屏风,走到外头顿住。
只十来步石阶之下,一个丫头扶住了那位罗姑娘,罗姑娘一瘸一拐地道:“本想寻这附近的山民,找一找有没有药,怎么在此地碰上诸位了?此处可是有贵人?”
说罢,她蓦地一抬头,道:“钟姑娘?原来是钟姑娘在此地?”
钟念月问:“罗姑娘怎么也在这里?”
罗姑娘道:“半月前,我便到了此地清修。
姑娘有所不知,我出生那年,有高僧为我批言,说我身有戾气,恐祸及家人。
此后我每年便到此处来清修,压一压这身上的戾气了。”
钟念月心道这高僧怎么四下给人批言?
如今还没被打死么?
钟念月往下走了一步台阶,却没有立即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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