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呢?”
琴酒低声道,“还是按原计划来?那我岂不成坏人了?”
“你不是吗?”
唐沢裕无辜眨了眨眼,“我也是啊。”
他倒退着走出门,直到离开前他都一直是看着琴酒的,眼神专注,目光一眨不眨,最后几步时琴酒终于追了上去,于是他扯过他的毛衣,在门口交唤了一个吻。
*
从没有这样的一刻,唐沢裕如此痛恨过自己的观察力,所有的思绪无风自动,纷纷扰扰的表象拨开,直指迷雾后伫立的答案。
唐沢裕低声说:“是他……对吗?”
瓢泼大雨下,依然燃烧不息的火场。
摇曳的人影已经消失了,似乎过去了很长时间,大雨息止,直升机的桨叶重新旋转起来,相同的人影逆光走来……他像被灼痛般,仓皇地收回眼。
电话的那一端,静默的呼吸。
昏暗酒馆里的擦肩。
漆黑车窗后的对视。
燃烧的背景里,挡住碎片的手。
唐沢裕笃定道:“是他。”
可过去的唐沢裕看不到现在的自己,自然也无法回答。
一切犹如一场荒唐的默剧;透明的壁障外,轮回的死亡景象;点着烟的、过去的唐沢裕;贯穿琴酒的子弹,和自己曾有过的肺癌。
唐沢裕低头转向地面,那里已经有很多烟蒂了,无数烟蒂连成轨迹,从自己的脚边一直延伸到另一个人手里。
距离更远的已经腐烂衰败,与漆黑的地面融为一体,然后烟蒂便逐渐新鲜起来,直到唐沢裕的食指与中指间,那根烟才刚点燃。
拿着烟的,是一双漫画家的手,食指与中指因常年握笔而扭曲畸形,而当它夹起烟时,却又有着另一种极为奇怪的美感。
这里的时空是混乱的,过去的自己又在混乱的时空里,经历了多么漫长的跨度?
一周,一个月,一个季度乃至几年?
唐沢裕难以判断。
他不敢回头,只好默然无语地望向曾经的自己。
那的确是一只极适合拿烟的手,指节修长,骨节削瘦,皮肤下攀附的苍青色血管,如某种默然蛰伏的动物,似乎下一秒就会破体而出。
过去的唐沢裕长长地呼出一口白色的烟雾,从下颔到脖颈,都转成一个紧绷的角度,如生命尽头垂死时,拼命仰头的天鹅。
那么绝望,那么美。
无数次挫折与失败以后,他依然会来到这里,在无数平行的时空尽头,因果交叠的彼端,孤独而沉默地,目送着自己赴死的爱人。
即使那时候柯南的世界里还没有唐沢裕,琴酒也并不认识他。
他只是站在那里,点起烟,无声地注视着。
一遍又一遍。
Case5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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