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眼珠子瞪大,在黑暗里好像从地狱探出来的一只枯手。
“我是我们市地方台的记者,媒体的力量可以帮助你们。”
徐轻尽量清晰而流畅地解释,“如果孩子需要上学,或者需要其他的帮助,可以通过社会水滴筹,这是我们媒体应该做——”
“滚啊!”
妇人尖声叫着打断她的话,随后便伸手狠狠合上门。
徐轻咬牙想再坚持一下,但意料之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顾——”
妇人哑着嗓子,像枯老的林木被手工锯一下一下地拉,抬起头看向身边站着的男人。
徐轻也怔住了,在屋里晦暗不明的光里,她看到顾明衍。
“元元。”
男人的声音低低传来,随后不动声色地收回抵在门上的手。
一个孩子怯生生抬头望了一眼,妇人冲过去抱住她,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我的元元……”
小男孩推开她从椅子上下来,踮起脚来给她开锁。
徐轻怕吓着他,连忙往后退了半步,低头见男孩双颊很红,额上还有一些沁出的虚汗,嘴唇是白的。
等门被打开,她才抿了抿唇,走进屋内:“那个,叨扰了。”
这间屋子是修在半地下的,进屋要先迈几梯台阶,没有开灯,墙上很高的地方开了两道小窗,此刻也严丝合缝地紧闭着,只有很少的阳光可以透进来。
屋里飘着一股霉气和潮气,但不算太不能闻,徐轻只是微微带了一眼屋内的陈设,没有地方坐,她就跟顾明衍一起站着。
就这样等了一会儿,四个人都没有立刻说话。
顾明衍转过身去用酒精棉给体温计消毒,声音懒懒传来:“不是记者吗?让你进来了不问?”
“我——”
徐轻张了张口,只觉得嗓子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她问不出来。
面对这样一户人家,住在地下室不到四十平的小空间内,床和客厅用帘子隔开,地上不是地板,而是堆积着尘土的水泥,孩子的鞋根本不合脚,瘦得像竹竿似的人家,她真的问不出来。
“记者,”
小男孩找不到一个别的词来代替,只能干巴巴这么喊她,“你能给我们钱?”
妇人闻言也抬头看过来,扬着尘埃的光线里透出两双空洞苍白的眼。
“我……可以为你们做捐款筹集,我自己也可以捐。”
徐轻解释,“但是我想先了解一下,嗯,原因,还有于财生的过去,所以希望你们可以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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