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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倒也坦白,恭敬回道:“不劳萧寺卿动问,其实家中祖辈也是京中人氏,后来家道中落,不得已迁往润州,就此便长居江南了。”
萧用霖颔首“哦”
了一声,又追问:“那不知令尊……”
“家父年少时便无意功名,因为书读得多,便在乡间设馆教学,多年前已过世了。”
秦恪答得很快,所说的事情也平常得紧,萧用霖的眉头却反而又蹙起来,沉吟不语。
萧曼也听得好奇,老子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儿子却有这等学识,难道天生就是读书的料?
这时候人群里又有沉不住气的了。
“萧寺卿,现在是当场问案,不是拉家常,眼下案情未明,别管尸虫还是情虫,究竟吴兄的尸首是如何变成白骨的,总要有个说法,也好让清者自清。”
萧曼瞥见那个插话的士子慷慨激昂,说完之后却谄媚地暗地里朝张珪念头示意,知道他们刚才丢了面子,不会善罢甘休,这场面看来要由自己来收拾了。
果然,那边气势汹汹的说完,父亲就不紧不慢地朝自己含笑比手:“也罢,究竟是不是尸虫所为,还是由我大理寺这名仵作来当场验证好了。”
萧曼十四岁起就跟着父亲办案,经过见过的事情也算不少,但在这么多人质疑面前显露本事还是头一回。
她不慌不忙照规矩应了声“是”
,然后大步走下台阶,回到油布伞下,重新换了副掌套,让衙差把那副白骨翻转过来,脊骨朝上。
她仔细在箱屉里找了根粗细合适,一头带钩的钢针,俯身下来,摸着那具白骨的脊柱,一节节地探过去。
厅堂和院落中这时都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都瞄着她的手,钢针划过骨缝间,就好像在自己身上游走,不由得一阵阵背凉,但又忍不住想看个明白。
正暗暗猜疑她究竟要干什么,就看那只戴了掌套的手在中间一节脊骨上挑了几下,很快勾出一条几寸长,棉线般粗细的虫来。
人丛中发出几声倒吸凉气的惊呼,亲眼见证了真东西,这时候再没有谁敢不信了。
萧曼并没起身,拿钢针带钩的那头从骨缝里探进去,一点点轻轻往外扯,没多时竟又勾出一条来。
零星又传出的惊呼声中,她将两条虫子搁在托盘上,脱去掌套,捧回到厅堂前。
那*山长看得眼皮直跳,半掩着脸转向萧用霖:“萧寺卿,这……这究竟是……”
萧曼见父亲笑而不语,会意地接过话来:“不必害怕,这两条已是死虫,不会再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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