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是什么,姜佩兮丢下棋子去捂孩子的耳朵。
灿烂的烟花把素色窗纱照得五彩斑斓。
新年来了。
烟火的炸响并没有吓到幼子。
姜佩兮看善儿的兴奋模样,不由失笑,“傻小子。”
等她转身回看棋局时,只见本来整齐有序的棋面被她丢开的棋子打乱了一片。
已经没法继续下。
“你赢我赢?”
姜佩兮问丈夫。
周朔将手里的棋子放入棋盒,棋子碰撞的叮叮声和他从容的声线混在一起:“我输了。”
瑰丽的烟火在漆黑的夜色里不断盛放,屋里守岁的仆人们涌向屋外。
无人不欢度新年。
缤纷的颜色透过窗纱映在周朔的侧脸上。
他垂眸收拾棋面,将混杂在一起的黑白子分门别类地归纳整理。
他黑白寂寥的人生,在此刻就这么被绚烂的烟火照亮,照出纷呈的色彩。
在璀璨烟火的视野下,周朔抬眼看向妻子。
她落在绮丽中,将压胜钱交给吉祥,“新年了,你又长成一岁。”
姜氏与周氏虽同为世家,但风俗上有许多不同。
建兴于跨年时分给小辈压胜钱,而江陵却是正月初一早上。
在无知无觉中,姜佩兮的许多习惯被无声无息地改变。
祝贺完吉祥后,她转头看向周朔:“新年吉祥。”
“新年吉祥。”
这是他们离开世家的第一年,是姜佩兮重获新生的第一年。
治寿到底处北方,冬日的治寿比建兴冷很多。
下了一夜的雪也积得很厚,每片雪花都显得瓷实。
看着艰难扫雪的仆人,窝在温暖室内的姜佩兮不由惆怅,“雪这么厚,看着也很难化。
常忆岂不是要很久才能动身来治寿?”
“是的。”
周朔肯定妻子的推测。
“但是吉祥很想她了。”
“这也没办法。
眼下官道都难走,来往不安全,只能等雪化开。”
“雪什么时候才能化开?”
“起码正月后。”
“吉祥有的等了。”
姜佩兮感慨。
“等雪化开后,天气暖些。
吉祥的骑射功课就可以安排上了,还是她和常忆一起,她们有话可以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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