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女子,即便不是过目不忘的人,看过一眼也不会再忘记,然而谢文徽到底为人正派,稍稍打量后仍收回目光,轻轻咳了一声,自袖中取了东西,双手将大皇子的信与玉佩递给她。
“昔日蒙受郑娘子的恩典,我尚且未报,何必以奴婢自称,”
他温和看向郑观音,见她虽然被发落到西苑,然而气色不错,欣慰道:“殿下如今不能出入西苑,特让我带了书信来。”
郑观音原本称得上是满心欢喜,她虽然没自信到只见了一面就教被救的郎君念念不忘,起码也以为他是因为知晓自己被采选入宫特意寻来道一声感激。
没想到,却是因为受大皇子之托。
她面上的欢喜略淡了些,瞥见信封上写了“郑娘子亲启”
,觉得字迹有些眼熟,但也只是一顿,便还给了谢文徽。
“要是单单为这,谢郎君大可不必往返奔波,我自知与大殿下云泥之别,与牛|郎织女毫不相干,更不需要有人传情搭桥。”
大皇子小她近两岁,那日正好有兴致,随口想要讨她,郑观音只当是个插曲,没想到这几日的清净是因为他出入不便。
谢文徽瞧她面上冷凝起来,全然没有接到情郎书信的欣喜,一时怔然,也料到这位表弟似乎有些言过其实。
他虽然满腔热忱,然而郑娘子实则对他却没什么兴致。
郑观音以为他身为大皇子信使,或许还要劝一劝,就像萼华总惋惜她放了这个攀高枝的机会那般,正打腹稿思忖,但谢文徽已经将书信与玉佩重新塞回了暗袖。
“是我的不是,教娘子为难了。”
这下反倒是郑观音一怔,莞尔道:“谢郎君奔波辛苦,也不问我为什么辞拒?”
“大殿下身份尊崇,娘子尚且不愿,必然是有其他顾虑,”
谢文徽替大殿下递书信进来扰她,不觉怀了歉意,安慰她道:“我肯奔波,原为报答郑娘子,不是为了大殿下。”
表弟年纪尚小,为了与一个宫女调情被圣人责罚,居然还不死心,他身为表哥,最该做的是告诉皇后舅母,惩戒他歇了这份心思,而不是助长他风流习性。
但那宫人却曾对他施以援手,那境遇自然不同,即便宫女与皇子之间天差地别,可若两心相许,他并不介意出手相助。
甚至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替她求情,讨要一个名分来。
“男女之情,原在两心相许,”
他温声道:“郑娘子不愿意,我一个局外人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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