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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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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圣上小心再小心地将这个婴孩放在她臂上，满目柔情，轻声唤她侧身看，郑观音也忍不住哭了。

“郎君，这孩子真是我生的么？”

她看到这个皱巴巴的小老头，再看一看圣上，想到自己，难以置信，“我们的孩子，这么丑么？”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她自己是不必说的，就算是如今狼狈憔悴，也仍旧瞧得出漂亮，圣上更算不得丑，前面几个皇子，多少也遗传到父亲的英朗，偏偏她怀里这个，就是睁大眼睛，也挑不出一点值得夸的地方。

又小又软，连眼睛都没睁开，牙也没有，这样弱小的婴儿枕在她手臂上，反而教人有些害怕他的脆弱。

“郎君，我听说若是父母生得好看，孩子便有可能丑，”

郑观音伤心道，“圣人的几个孩子瞧着都好，怎么到了我……”

她家里的人中确实也没有似她这般美貌的，或许也没什么优点留给自己的孩子。

圣上又气又笑，心里万千感慨，被这一打岔都笑没，怕她为这事伤心，一口气上不来，反而伤着身子，声音里略有些未平复的颤，轻轻道：“谁生下来不是这样，音音，你瞧他，生得多像你。”

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五官有些像他，但是脸型又有一点像音音，又爱哭爱闹，稳婆说这也是件好事。

“虽然不是很重，养几日就见风长起来了，”

圣上握住她手，爱怜道，“音音，朕早同你说是皇子，应验了这一件，别的难道不应验么？”

郑观音想问问他，却又不好意思，低声道：“教他们先下去，我有两句话和郎君说。”

南栀本来想说，贵妃如今这样还得清理一下身体，但想一想也不算着急，圣上同贵妃能说几句，娘娘大约又得安睡，那时候也无妨，于是先抱了皇子往外殿去。

圣上本来也最不放心她，为她掖了掖被角，轻声道：“音音，还想和郎君说什么？”

“我……”

她做了母亲，感觉十分梦幻，咬唇道，“咱们只有这一个孩子么，圣人这样笃定是他？”

她怀孕的时候其实偶尔也纠结，根据张真人说的，怎么对不上呀？

皇帝身体一直是没有问题的，她要是接着生下去，生到哪一个算完？

圣上本来欣喜多于感伤，教她这样一问，骤然被揭开伤疤，猛地一击，心下震荡，柔声道：“音音，朕永远也忘不了他出生的模样。”

其实不留心的人，看孩子出生时都是差不多的红皱，但那个孩子作为他最钟爱女子有可能唯一的孩子，他瞧得也十分仔细。

看到襁褓的那一刻，皇帝便已经有所预感，或许是父亲的态度，他生来对父子亲缘瞧得不是很重，又不比女子要经历生育之苦，只觉皇室添丁进口是件好事，但抱了这个小小的婴孩，却总觉得亲切……或许还有一份不舍与愧疚。

郑观音是信赖他的，解了心中疑惑，一块大石落地，轻轻吐出一口气：“那就好，圣人也陪了许久，早些去歇着罢。”

圣上知道她困倦得厉害，一会儿婢女们还要收拾内殿，依依不舍瞧着她：“朕就在偏殿守着你们，音音有什么事情寻朕，就立刻让人寻朕来。”

他睡眠更浅，起床气也是分时候的，如今叫一下就能起来，郑观音轻缓点头，说着话就睡过去了：“我知道的……”

圣上虽这样说，但其实事情还多着呢，郑观音能睡，他却不能睡，轻轻走出去瞧还在哭的孩子，教乳母过来伺候。

他倒不是低估音音亲自哺育的决心和忍耐，她刚与他好时虽说不愿意生养，可那也是因为不喜欢他的缘故，实际上对孩子却是一个耐心温柔的母亲，她很少享受过亲情的滋味，仿佛报复性补偿给自己的孩子。

不过养妻子这件事，特别是养一个美人，是十分精细的，她的鲜活除了因为年轻，也需要衣食无忧、无尽的体贴与关心，她不能受苦，才会有时间有心力打扮保养自己。

乳母之前就选过了，良家子出身，抚育过一到两个孩子，最好还能认字明理，但是谁也不知道这小祖宗中意哪一个，就挑了八位过来，万一皇子不喜欢这气味，那还有的烦。

乳母们抱了圣上新得的八皇子哄着，隔着屏风一个个缓慢地尝试，圣上听着孩子的动静，不觉蹙眉：“教她们在昭阳殿里待到娘娘出月子，瞧着不错的留下两个，不许教皇子多吃，他才多大，吃多了伤脾胃。”

其实一般皇子也就只有一个乳母，万忠想着八选一就已经够奢侈，这还是为着圣上怕小孩子择人，然而皇帝还预备留一个替换用：“人吃五谷杂粮，也没有不生病的，难道一个病了，是教皇子饿着，还是要贵妃亲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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