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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候着她的时候确实想过是否该再在她颈上加一条锁链,然而看见她战战兢兢地喝粥,婢女夹的菜不论合不合口都食不知味地吞下去,热的东西吃下去,面色也不见好,姑且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昏迷时一路纵马,夜间又有些寒凉,行经痛苦,似乎也说得过去。
与皇帝同桌共食,换作以前的郑观音早觉得是自己受宠,圣上疼她才这样,然而如今梦想成真,她在圣上眼中却早不是什么一心倾慕皇帝的单纯宫人,反倒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妖女。
每一口东西吃进去,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等圣上停下以后,郑观音身侧的宫人也不再为她布菜,退立一边,等候圣上吩咐。
圣上瞧郑观音用完饭就如木头人一般坐着,取了巾帕,替她擦了擦下颚,柔声道:“既然肯骗,怎么不肯一直骗下去?”
她只要维持着之前一贯的做派,他也能暂且装作若无其事,但偏偏太贪心。
“朕昨夜里,真恨不得杀了你。”
圣上轻柔用巾帕抚过她面颊,看着她那张依旧美丽的面庞,声音亦是平静无波,道:“这样反倒少了许多麻烦。”
郑观音晨起只简短洗漱了一下,被他用微热的巾帕一路擦拭到颈项,不觉浑身一颤,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人勒死一般。
“要来服侍朕,也是你自己求的,”
圣上与她这样相近,也能感知到她的害怕,轻声笑道:“音音,谢郎他好在哪里,教你这样死心塌地?”
他神色逐渐冰冷下来:“宫中私会外男是死罪,株连家人。”
前世她第一次受幸的时候,反抗何等剧烈,便是他许诺给个位份,她也只求出宫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这一次他明明白白告诉她有能做宫妃的机会,她照旧选择嫁人。
“你说你不喜欢文弱书生,更爱沙场武将,谢郎弓马尚不如昭徽娴熟,”
圣上淡淡道,“他少年风流,论起来也不过是做了几篇诗赋,有何可夸口?”
郑观音难以置信地仰视着圣上,有些话她说出来完全是哄他的,没想到圣上还都记得。
至于她为什么要嫁给谢郎,难道不是显而易见。
只是当局者迷,她偏偏又说不得。
“圣人固然好,然而后宫佳丽三千,奴婢不过是您枕畔匆匆过客,何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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