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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徽做他伴读,际遇却正好相反,谢氏家风清正,他文采口齿亦好,帝后这对舅父舅母也对他喜爱有加,近来母亲还说,圣人有意将谢文徽外派,放个实职,过几年再回京。
那他的仕途自然越发平坦起来。
虽然他为圣人嫡长子,但是比起这个谢表兄,却并不算圆满得意。
选正侧妃、习文还是习武、对待佛道之间的偏向,都由不得他自己,而是看圣上与皇后的喜好。
这个出身袁氏的表妹本来就是他外祖家中选进来做他侧妃的,然而这个女子却同西苑里的宫人一般不识好歹,宁可做女道士。
但却肯做谢家妇。
谢文徽倒不想他误打误撞,遇上姨母设宴玩乐会引得人诸多猜测,只是知道圣上这两日在西苑游乐,便等了大朝会的前一日午后,借口往西苑去。
今上没什么嫔妃在西苑,舅父也不太在意这些男女大防,他从前亦不用避讳,然而这一回不过是再替人再送一封袁娘子的回信,他却有些莫名的惴惴。
哪怕并没有什么,却总以为还是避开为好。
郑观音已经习惯了观主隔几日便会外出游玩一段时间,少则两三日,多则七八天。
这几天新调拨了一批宫人,年纪与她相仿,似是京畿人士,听说万寿节那日要开宵禁,同她说起上元佳节的不夜天,教人心中痒得很,对弹琴很有兴趣。
但后来观主瞥见她第二日手上肿起比擂茶更可怖的红痕,大约觉得有这样一双手的婢女侍奉在侧,不够赏心悦目,笑她不如绣个香囊抵账。
她这几日也只好专攻女红,等观主外出才敢抱了琴从角门出道观,远远往湖边水榭。
学琴又不是贪图出去玩的一点好处,圣上的喜好她本来就知晓的不多,不求能弹得胜过宫中琴师,万一有机会说起,也不能在这上面露怯才是。
谢文徽被萼华引过来时,正是绵绵细雨不断,水榭帘幕半卷,她衣衫微湿,惆怅倚在廊柱边,见他们打了伞过来,不避风雨,连忙伸手招他们过来。
谢文徽走近些才发觉她衣袖被雨丝飘湿,微微露了半截藕腕,青丝沾鬓,不觉避开眼去。
然而还未等他关切她是否受寒,郑观音却先一步递了巾帕与他,道:“外面暴雨如注,谢郎君怎的还往西苑来,不怕家中人担心么?”
皇帝的外甥往西苑来很平常,然而能与萼华同来,必然是寻她。
大皇子想来也不至于对她再有意,或许是袁娘子拜托这位表哥送回礼谢她。
他倒是好人做到底,竟是又辛苦走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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