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正如1789年,1830年,1848年和1870年所发生的那样,革命的阴云已经在天边聚集起来,在巴黎这个政治活火山的下方,传来了不祥的隆隆回响。
在拉丁区,大学生们在自己公寓的阳台上挂上了巴黎公社的红旗,而路人都为他们的举动高声喝彩。
警察总监进退两难,既不愿意因为放任自流而影响自己的仕途,又深恐贸然行事会火上浇油,于是只能派出警察去好声好气地劝导这些学生,可换来的只有对方的冷嘲热讽和路人的辱骂,甚至连警察们自己都士气低迷——在警队当中同样因为交易所的风潮倾家荡产的也大有人在呢!
军队的忠诚程度也同样值得怀疑,由于军官们的薪俸每次增加都需要议会的批准,他们的工资水平一直落后于社会上的平均水准,因此许多军官也加入到了投机的狂潮当中。
军队本来就对共和国和议会政体颇有微词,这样一来双方更是离心离德。
一旦巴黎有事,政府能否依靠军队维持秩序,恐怕也要打上一个巨大的问号。
在这样内外交困的局面下,现任的内阁不出意外地无法再支撑下去了,九月七日,现任的内阁premier皮埃尔·蒂拉尔在星期六将全体内阁成员召集到了马提尼翁宫的内阁会议室。
在等待蒂拉尔先生到来的时间里,十几位部长们在铺着蓝色毛呢桌布的桌子前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就像是一群聚集在停尸床前的医生——在这样的时刻,还有什么可说的?
下午两点的报时钟声响起时,皮埃尔·蒂拉尔准时进入了房间,他的动作有些迟缓,因为筋疲力尽而显得笨拙。
他在内阁会议桌一端的座椅上坐下,这是整个会议室里唯一一把带有扶手的椅子。
长方形的桌子呈现出棺材的形状,在他的两边分别是外交部长和财政部长。
他的目光在财政部长吕西安·巴罗瓦的身上微微停留了一下,随即又回到自己面前桌子上的皮面文件夹上。
“下午好,诸位同事。”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患了感冒,“我不想耽误诸位太多的时间,因此我们就直入正题好了——我请各位来是要宣读一份简短的声明,它同样将会登载在今晚的晚报上。”
蒂拉尔先生打开文件夹,从里面拿起一张薄薄的纸,“自鄙人接任阁揆,至今已逾半年之久。
在此期间,我竭力维持内阁和议会的团结,试图让我们伟大的法兰西祖国从党派争斗和政治攻讦的泥沼中走出来。
我愿意用自己的良心发誓,我已经做到了以我微薄的力量所能够做到的全部,因此无论是作为一个爱国者,还是作为一位政府的官员,我都感到问心无愧。”
“然而,最近我国经济和政治领域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已经严重伤害了本届政府的声誉。”
他轻轻舔了舔嘴唇,“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发现本届内阁已经无法在这个危急的时刻继续工作下去了,不仅仅是这个内阁,那些支撑我们这个共和国的理想和信念,也正在我们身边土崩瓦解。”
“在这样的时刻离开岗位并非我所愿,但正如我一直坚信的那样:我的首要职责是尽可能的维护法兰西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因此恋栈不去绝不是此时我应当做的事情。
因此,我怀着沉痛的心情宣布辞去职务,并宣布本届内阁自声明发布之时起即告解散。”
他将声明稿对折,放回到文件夹当中,“感谢诸位!
我现在前往爱丽舍宫,向总统阁下递交我的辞呈。”
在任何人来得及做出什么回应之前,他已经走出了会议室的大门。
吕西安凝视着身边这把空空如也的椅子,他丝毫也不怀疑,在下周的这个时候,他就会挪到这把椅子上落座。
他曾经无数次期待过这一刻,可如今对于他来说这把椅子和地牢里的刑讯椅还有什么区别呢?他感到旁边有人轻轻拍着他的胳膊,于是他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谄媚的笑脸,那是一位内阁当中的同僚,是啊,所有人都知道吕西安·巴罗瓦要更进一步,从他们的同僚变为他们的上司了,可他们真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敷衍地打发了那些向他献媚的家伙,像是一个急于从案发现场逃离的窃贼一样逃出了会议室,坐上了自己的马车。
车窗外飘起了小雨,街道上空荡荡的,沿途商店的橱窗变成了一个个空荡的黑洞,只有少许的店铺还在开门营业。
马车沿着塞纳河畔的堤道疾驰,他把脸贴在车窗上,看着黑乎乎的河水奔涌着,近些日子里的大雨让塞纳河涨了水,看上去如同某个怪物张开的大口,这段时间的报纸上总报道有人跳进河里的新闻,破产者们往自己的口袋里装上石头,从奥斯特里茨桥或耶拿桥上跳下去,转眼间就消失在黑色的波涛里,简直就像是跳进了挖好的墓地一样,人世间的一切债务和麻烦都两清了,剩下的只有永恒的宁静和解脱。
那正是杜·瓦利埃先生所选择的道路,可他,吕西安·巴罗瓦,他绝不会这么做,那是一条懦夫的路。
虽然台下的观众已经发出嘘声,剧院的经理也想要把幕布拉下来,可他还不打算就这样退场——他的这出戏还没演完呢!
当他在府邸前下车时,仆人上前禀告:莱蒙托娃小姐来访。
吕西安吃了一惊,随即又想明白了她这次拜访的前因——莱蒙托夫将军把全副身家都投进了交易所,甚至还借款来搞投机,毫无疑问,在这一场毁灭性的风暴里,这个败落的俄国贵族家庭也难逃厄运。
这一切当然是拜阿尔方斯所赐,而他本人若是攀扯起来,恐怕也逃不了干系,因此当他进入客厅时,那一点子垂死的良心又发作了起来,让他再次产生了一种同谋犯的负罪感。
他本以为自己在客厅里见到的少女会有着死人一般的忧郁气色,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莱蒙托娃小姐虽然受到了巨大的灾祸打击,可脸上的气色依旧是红润的,向他问好时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虽然这笑容里不可避免地混杂了一丝忧郁。
她向吕西安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她想要询问一下,自己父亲绞尽脑汁高价买来的那些证券,是否已经变成了废纸?
“我也实在想不到谁可以问了……平日里这些事情都是爸爸在管,可是……您不知道他现在成了什么样了!”
她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星期一下午交易所的事情一传出来,爸爸就在办公室里发了疯,他冲到大使办公室里,宣布要给沙皇上奏,说他上了法国人的当,要陛下为他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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