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杨贵妃、万贵妃这种传奇性的宠爱的,普通妃子要长久还需要凛持中庸之道。
普通弱质小女人心的才女是不适合在后宫当小妾的,邢岫烟有些才华,却从不在妃嫔聚会是博取眼球,连除夕吹首曲子也是温妃以为她不通音律,毕竟她从未在人前展露过。
后妃们叽叽喳喳地赏花讨论,忽然吴惠妃朝邢岫烟一看,问:“宸贵妃却是最喜爱哪盆花?”
邢岫烟不疑有它,微微一笑,说:“我看那盆魏紫开得极好。”
杨皇后端着茶喝了一口不置可否,却忽听静妃淡淡道:“我却平生最不爱紫色,都说‘恶紫夺朱’。”
静妃深恨邢岫烟,上次受过教训,邢岫烟那样辱她,圣人居然就像是瞎了似的。
她现在也很清楚自己要在后宫生存,别指望圣人哪天突然瞧上她了。
她能靠的唯有皇后,至少皇后还能给她好些的物质生活。
说一句自己喜欢什么颜色不喜欢什么颜色,宸贵妃还再敢暴起打人成不成?这话也是捧皇后贬贵妃之意。
温妃也怕邢岫烟,但她还是没有静妃那样戾气。
上回上皇关键时候阻止了,但她也不敢像用从前一样的态度语气和邢岫烟说话了。
温妃语气还带着一丝以前没有的恭敬似的,问道:“宸贵妃娘娘极喜爱紫色吗?”
邢岫烟不禁一凛,暗道自己大意,被人在小事上拿着漏洞攻击。
但见杨皇后一边喝着茶,一边正细看着一盆白牡丹,像是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但现在当着诸人的面改口,脸面又丢了。
于是,她笑笑说:“本宫是挺喜欢。”
杨皇后目光清冷看向她,邢岫烟坦荡回视。
今日花朝节,花开正妙,犹如女儿妙龄之时,可是后宫中却是任由娇花枯萎,空负韶华。
诸妃的怨气不由得再集中于宸贵妃身上。
便是有下级的妃嫔想要巴结宸贵妃的,但是也不敢得罪皇后,这事也轮不到她们乱插嘴。
皇后因为娘家父亲兄弟给力,虽不得皇帝喜欢,皇帝却没有表现出想废后的意思。
她没打罚宸贵妃,皇帝也无理由发作,反正他不会回头看她一眼了。
“恶紫夺朱”
出于《论语-阳货》,古人认为朱色是正色,而紫色是杂色,“恶紫夺朱”
就是指以邪压正。
其中,这个邪当然是指她了,朱可以是指皇后,也可以是指后宫规矩。
杨皇后最终不带温度勾了勾嘴角,淡淡说:“本宫始终觉得,旁门左道终不是正道。”
邢岫烟微笑道:“朱紫之争却是应时而异的,此紫非彼紫。
君不见‘大明宫中紫宸殿,百官竟穿紫罗袍?’又有‘紫气东来’乃是祥瑞。
这如何不是正道了?”
众妃不禁变脸,虽说有‘恶紫夺朱’之说,但其实自古以来‘紫微星’便是‘紫微星’,没有叫‘朱微星’的。
而官服紫、朱、绿、青四个等级,只有三品以上的官才穿紫袍,排在朱之前,这种习俗由来已久。
‘紫气东来’更没有说‘朱气东来’的。
众妃嫔虽然多少都对宸贵妃不满,但此时明智地闭口,以免引火烧身,她们没有皇后的根基。
邢岫烟不是软蛋,别人找上门来不得不理会就所索反击回去。
这时还是向来坐山观虎斗的惠妃打了圆场:“怎么就说到大明宫和紫罗袍了呢?今天可是花朝节,好好的赏花才是正事。”
邢岫烟也借驴下坡,说:“正是,怪没趣的,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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