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娘见她这模样,声音有些沙哑的劝导着:“事到如今,夫人还是往好处想。”
她也没有想到,当年夫人生产之时,自己不过是有急事回了一趟北方俞家,这边竟然发生了如此天大的事情。
只是她们竟然没有发现。
“我丢弃了她,便是寻她回来也是心思不纯,她都是知道的……”
所以她怎么会原谅自己呢?此刻俞梓烟的心里,疼得撕心裂肺。
“夫人,为今之计,还是想一想如何保住三姑娘吧。”
桐娘见她如此沮丧,连忙提醒,此时此刻可不是该哭的时候。
又说高修永从俞梓烟这里无功而返,只得悻悻回去,少不得被高进劈头盖脸的骂了一回。
恰巧高流年回来,给祖父请安之时听到,一时间便气愤无比,明明这一切都是由高郁鸢挑起,现在母亲竟然还要护着她。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同外面的长随说了声,便没进去请安,直接往俞梓烟这边过来。
俞梓烟在桐娘的劝说之下,好歹净了脸喝了小半碗粥,外面就传来一阵吵闹。
俞梓烟拿绢子沾了沾唇角,摆着手示意桐娘去看看。
桐娘侧着身子从窗口外面瞧去,却见来人是大公子高流年,“是大公子,不知道又是谁惹了他生气。”
桐娘初瞧见他时,还指望他来了兴许夫人能宽慰些,可是没想到大公子却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砰”
的一声,门也没敲,就见高流年撞了进来,瞧见半卧在软塌上的母亲脸色苍白,那怒气才消退了些,但任就质问道:“娘你为什么要阻止送庚帖?”
“怎么,你觉得娘做的不对么?”
俞梓烟抬眸朝他瞟了过去。
高流年被她一瞧,竟然有种心虚的感觉,这才讪讪的在旁边的小软凳上坐下身来,“母亲,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此时若是咱们不答应这桩婚事,只怕澹台相爷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我还不算为了文安侯府着想。”
俞梓烟幽幽一笑,高流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觉得今日的母亲怪怪的。
这时却见母亲肃着脸开口道:“为了文安侯府,就把你亲妹妹嫁个那样一个人?”
高流年不知自己怎就惹了母亲不快,但还是理所当然道:“若不是她,似水也不会一时糊涂,惹怒了澹台相爷。”
所以在高流年看来,这件事情归根究底就是高郁鸢的错。
可是他却忘记了,高似水本在之前就是打算让高郁鸢替她嫁过去的,只是高郁鸢不同意,这才有了后续的发生。
而所有的事情论起来,都是高似水的自私所致。
只是高流年同高似水的感情深刻,自然看不到这一面。
其实就是俞梓烟,在不知道此事之前,她可能都会觉得,倘若高郁鸢之前同意了,兴许此事没有闹到这个地步,还能同澹台相爷讨价还价。
可此刻她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且不说此刻心中的震撼以及愤怒,便是想起自己扔了亲生女儿,把别人的女儿当做眼珠疼了这么多年,就一阵一阵的剜心之痛。
“放肆,你不要忘记了,她也是你的亲妹妹。”
俞梓烟一阵恼怒,猛地拍在旁边的黄花梨木小几上。
‘亲妹妹’那几个字咬得极重。
而她这样不受控制的愤怒,全然是因为这话是从自己亲儿子的口中说出。
这可是他的亲儿子啊,和高郁鸢是一母同胞血脉相连的哥哥,如此她怎能不气不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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