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一个家族的继承人来说,或许是责任,是义务,但每个人都是生命的个体,有自己的喜好和追求,被迫接受和心甘情愿接受,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
然而,在信仰和爱情之间,桑桎为了南庭,选择了后者。
可这选择,未必能得到南庭爱的回报,可能,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这种牺牲,南嘉予无法视而不见。
“为了能够继续心理学的研究,你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答应你父亲和何家联姻,娶何子妍,你又为了南庭,悔了那份婚约。”
南嘉予微微仰头,逼退眼中的泪意才继续,“桑桎,小姨懂你对南庭的爱,小姨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可你怎么糊涂了,你不是一向最有耐心,考虑问题最周全的吗?”
是啊,他一向都那么周全,为了不让南庭有负担,他从未对她提起过悔婚的缘由,她问起过,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生活一辈子,是对爱情的亵渎。
然后怕南庭猜到自己的心思,他还骗她说:在相亲,在等待那个和他bicixiangai的人出现。
然后,为了让南庭相信,他还自编自演了很多场的相亲,以此证明,他对她,是没有男女之情的。
爱到这种地步,桑桎都觉得自己太怯懦太卑微。
可怎么办,谁让他看出来,南庭对他,没有爱。
桑桎也无数次地想,要不要争取试试?可他又怕,两个人连朋友都无法继续做下去。
那么,就等吧,如果到他三十五岁时,她还是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就回去接管公司,再遵从父亲的意愿娶一个对公司有所助力的女人,完成对桑家的责任。
盛远时的出现是个意外。
虽然也曾听司徒胜己提过,南庭喜欢过一个人,但那个人是谁,在哪里,似乎没有人知道。
所以,桑桎几乎当这个人不存在,他把握着分寸和南庭保持着,令她感到安全的距离,他心怀期待,再过两年,南庭会听从南嘉予的劝说,答应嫁给他。
也正是这个念头支撑他,让他在初遇盛远时时,能做到平静以待,甚至有底气质问对方。
唯独没有料到的是:南庭和盛远时有那么深厚的感情。
可桑桎并不后悔,只除了南庭的突然病倒,让他心怀愧疚,他说:“小姨,对不起。”
南嘉予长舒一口气,然后朝他摆了摆手,“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只要南庭能原谅你,我不怪你。”
她说着,像是浑身脱力似地跌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要怪,就怪司徒胜己,不是他,南庭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桑桎终究是个外人,他自知没有评价司徒胜己的权力,但想到南庭,他艰难地说:“以后,我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照顾她了,要不要告诉盛远时,她经历过什么,由您决定。”
南庭有多执拗,南嘉予心里是有数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和桑桎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这不是南嘉予想看到的结果,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桑桎是当仁不让的,南庭归宿的首选。
因为爱,也因为在司徒家破产这件事情上,桑家的亏欠,他会一辈子对南庭好。
可是现在……
盛远时在这时从监护室里走出来,看见南嘉予坐在那里,桑桎站在她面前,他想了想,走了过去,可他不及开口,桑桎突然发难,抬手挥过来一拳。
盛远时反应倒快,一偏头就避过了要害,然后,他条件反射似地,又猛又狠地出手还击。
就这样,两个心里都憋着火和自责的男人,在医院里,大动干戈。
齐妙和乔敬则通完电话,回来就看见他们打到了一起,她边喊着:“老七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找姑夫抽你是不是?你给我放手!”
人已经冲了上去,南嘉予却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手里拿着那份病例,神色平静地看向窗外,像是在思考桑桎刚才的提议。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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