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远时恰好走到南程指挥中心楼下,敏感地听出她声音不对劲,他停步,不答反问:“你想我在哪?”
等了片刻,见她不说话,他鼓励道:“告诉我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没事,就是,”
南庭吸了吸鼻子,“想问问你在干嘛。”
盛远时语气温柔得像哄未成年的小妹妹,“我刚从航线上下来,不是你指引我着陆的吗?”
说话的同时,人已经转身往停车场走,“现在我准备去一趟塔台。”
南庭闻言急急地说:“我出来了,没在塔台。”
盛远时好心情地逗她,“我只说去塔台,又没说找你。”
南庭脱口而出,“那你找谁啊?”
说完就沉默了,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
盛远时笑了,他承认道:“是啊,我去塔台,不找你还能找谁。”
南庭微笑而不自知,“我在航站楼,师父让我往你们服务台送一份资料,也不知道是真资料还是假资料。”
她抱怨的语气像个孩子,坐上车的盛远时失笑,“应该是真资料,之前我建议你们空管中心搞一次活动,让我们的飞行员上塔台参观学习,林主任说他做了个计划,让我看看。
只是不知道,这份计划怎么先到你师父手里了。”
原来是这样。
南庭一手拿着资料,一手举着手机,“你刚才干嘛那样啊?”
“哪个刚才?”
盛远时明知故问,“我哪样了?”
她微微嗔道:“我在工作呢。”
虽然不是繁忙时段,并不影响什么,但也不太好吧。
盛远时可管不了那么多,他不答反问:“这两天有不少人往你们塔台送花吧?”
南庭都怀疑他是不是在塔台安插了眼线,“你怎么知道?”
盛远时也不答她,只以命令的口吻说:“去南程贵宾休息室等我,见面说。”
通话结束,南庭还在琢磨:他知道有人给她送花,才在波道里那样,让同一频道的飞行员都听见?想着想着就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南庭脚步轻快地往南程贵宾休息室去,穿过t2一层的出港大厅,经过南程值机柜台时,她习惯性驻足,在15号柜台前,看见一对外国的中年夫妇,正在用俄语说着什么。
女值机用英语询问那位先生:您可以讲英文吗?
显然那位俄罗期老先生听不懂英文,他有些苦恼地摊了摊手,旁边的妻子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拉着丈夫的手,似乎是在安慰。
南庭想到自己做地面引导时也曾遇到这样的情况,很多值机员英文说得很好,但偶尔遇见不会讲英文的外国人,就会很头疼,尤其后面还排着长队,很多旅客在等待办理登机手续,就更急了。
自学过俄语的南庭于是上前,询问了那位老先生两句。
老先生见她会讲俄语,顿时松了口气,满脸惊喜地告诉她,他的妻子晕机最严重的一次险些室息,希望值机给他们尽量靠前的座位,以缓解妻子晕机的症状。
南庭转达给值机。
值机才明白了这两位俄罗斯旅客的要求,她查询了一下座位,对南庭说:“最靠前的座位就是第二排了,靠窗。”
南庭翻译给老先生,老先生迭声说着感谢的话。
等值机把登机牌打印出来,俄罗斯夫妇再次感谢南庭。
南庭一面说着不用谢,一面看了看登机牌,提醒他们登记口是几号,并示意他们安检的方向。
女值机很感谢南庭,看着她的胸牌说:“你是塔台的管制啊?”
南庭不着痕迹地把工作牌翻了个面,无意让女值机看见自己的名字,转身要走。
女值机还要再说什么,一位踩着高跟鞋的女子把证件拍在柜台上,“纽约,我要坐第一排。”
那熟悉的声音让南庭下意识停步,可她在原地站在两秒,终是没有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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