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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像刚见面那时候,秦先生吃住都是一个人,轻易不说话,私人电话里只存着七个号码,助理司机占了仨。
她想得太多,也太远,听到老人家问话,忙收回了心神来。
司机说老爷子最近喜欢听评书,评书她不太会,可怎么说也是播音主持系毕业的高材生,重度网瘾患者,说个段子哄老人开心还是不在话下的。
晌午吃完饭,老爷子去睡觉了,秦爸爸把人带到书房跟她说话。
“有时呀,最近爸爸忙,没去看你俩,腿养得怎么样啦?”
“还在复健呢。”
有时来回走了几步给他看,以前明显的高低腿看不出来的,但两年来的习惯改不了,走得很慢,心里却是安定的。
放以前要是这么被人盯着看,她会浑身僵硬手脚发软,此时却没有。
她也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出心理困境的了,兴许是从头回与秦爸爸见面那次开始,就没有受过异样的眼光;又或者是因为清楚秦先生的心意,因为他坚定,不在意旁人眼光,连带着她也坚定了。
“复健得挺好。”
秦爸爸笑了:“前几天去看一个老朋友,在他那儿买了一套按摩椅,说是术后复健专用的,改天给你送过去。”
有时也不推辞,乖乖谢过了。
聊着聊着,又提起两人婚事。
秦爸爸让他俩自己拿主意就好,秦深听有时的,有时听他的,唯一的想法就是请柬别发太多。
小两口情意绵绵地对视着,什么建设性的主意都拿不出来。
秦阿姨噗嗤笑了:“你们年轻人什么也不懂,婚事怎么办,我去跟你爸妈商量就好了,你俩该怎么玩怎么玩去。”
有时乖乖点头,听着她安排细节。
她跟长辈说话,心提得有点紧,秦深却老塞干果进她嘴里,桌上放着个果盘,他剥一颗,往她嘴里塞一颗,没一会儿吃完的壳子就堆成了一个三角堆。
叔叔阿姨都搁对面看着,何有时怕他拉低自己的印象分,抓住秦深的手不让他喂了。
小年轻眉来眼去,秦爸爸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儿,看着儿子笑了。
“这么些年,都没见你给我剥过个瓜子,现在倒是懂事了。”
秦深笑笑不说话,也给他剥了俩干果。
秦爸爸又感慨:“前几天,我把你跟有时的婚纱照给你妈发过去了,你妈就笑,说儿子长大了。
她那儿的照片还是你十年前的。”
话说半截,视线转到有时这边:“那时候他跟这会儿压根不是一个样,学的是珠宝设计,打扮得也不像个正经人,染一头枣红色的毛,穿的是那个样。”
珠宝设计本就是引跑时尚的,有时看过秦深的手稿,追求设计感,确实有很多老一辈接受不了的东西。
平时他衣品随意得很,不像其他男人似的满衣柜都是黑灰色,却怎么搭怎么好看,原来根源还是跟身上的艺术细胞有关系。
染一头红毛……
有时好奇地不行,寻思着有机会一定要看看秦深那时候的照片。
他现在一副霸道总裁禁欲风,竟也有叛逆期,也不知道他染一头枣红色的毛儿是什么样。
“我跟他妈妈费了不少心,最后也累了,索性不管了,任他折腾。”
秦叔叔一副嫌弃的语气。
秦深扯唇笑了两声,被有时捉着的手反握了回去,捏了下她掌心的软肉,似乎是在怕她笑话。
何有时却渐渐笑不出来了。
“后来,江家最顶事的那两口子出车祸没了,他家老爷子又突发脑梗,小江呈年纪还小,秦深没办法了,只能重新去学商。
他那会儿哪会这个呀,一点经商的头脑都没有,就从头一点一点学,吃过不少苦头……前两年他工作忙,不知怎么的养出个熊脾气,偶尔回个家,我们爷儿俩都能吵个天翻地覆。”
“这小子,享过福,也吃过苦头,现在算是有了个人样了。”
秦爸爸目露欣慰,以调侃的语气总结了这么一句,仿佛是看透了有时的不安,以一个长辈的口吻告诉她自己的儿子是个好男人,也是个好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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