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城一争万般凶险,却他周沐笙还能与周詹扳个平手,也是不易了!”
说着,他已转头看向了王玉溪,几分眉飞色舞的,如说书一般抑扬顿挫地说道:“周沐笙倒还真不是个银样蜡枪头!
说来也是有趣了,因隋勇之死,谢永之被谢浔扔做了弃子,被遣回了陈郡去。
他携着妇人出城那日,往昔亲朋全作了陌路,根本无谁相送。
却偏偏,行至北城门时,周沐笙竟去给他送行了。
谢永之也自然不是个傻的,他当然也猜到了这般事端总有周沐笙的出手。
彼时,他出乎意料地自个送上了门来,谢永之如何会不感慨?当下,谢永之便叹息道‘我至今依然记得,昔日咱们在亭边煮茶的情景,却不想,你我终是走到了这般的境地。
’说来也是可惜了!
谢家那几个最有气性的儿郎,谢蕴之也好,谢永之也罢,哪一个不是同他周沐笙脾性相投,交情深厚的?却如今,不光是形同陌路,更是要以性命相拼了。”
说到这,南宫祁也不禁叹了口气,他饮了口茶水,才如倒豆子般地继续说道:“后头,谢永之也无多言,不过直截与周沐笙立下了重约,道是仗着往日的情谊,此后,若真是到了鱼死网破的那一刻,若他谢家赢了,他便定会保周沐笙一副全尸。
而若是周沐笙赢了,他便求周沐笙,饶了谢釉莲一条性命。
这谢永之也是了,竟是不问自个的性命,只为保全一个已泼出了家门,贪慕虚荣的妇人生死!
“
南宫祁说得激荡非常,伏流却是神色淡淡,全是一副化外高人,不关世事的模样。
反是王玉溪睨了南宫祁一眼,一改往日的清雅淡泊。
忽然,就掀了掀眼皮,抬手在眉心处按了按。
只见他摇了摇头,便半垂着长睫,疲惫的,淡淡地说道:“有些事,时过境迁,你也是不晓的。
往年里,不论是谢蕴之还是谢永之,都是深受谢釉莲照拂的。
彼时,谢蕴之已是入宫,谢永之却才学步。
谢砜自来暴烈自私,便处处都惧怕他二人会夺了他的位分家业。
如此,也就不止一次地想将他们毒杀。
那几年里,若不是谢釉莲机敏,谢蕴之与谢永之,只怕早已被烈马摔死,或是被毒蛇咬死了。
此后,因是次次无法成事,谢砜便将矛头转而对上了总是碍事的谢釉莲,几次三番地,想要欺辱于她。
如此,才逼得谢釉莲不得不上醉月楼斗秋辞,从而得了个才女之名,暂且保住了安稳。”
言说至此,王玉溪不觉已清浅一笑。
这一笑,叫他清隽无双的俊脸在昏黄的烛火中直如月华,却,他的笑中有着几分疏淡,更有着几分嘲讽。
他看着恍然大悟的南宫祁,徐徐的,继续地说道:“却也正因了这才女之名,她被册封为了太子妇。
可周洛鹤心有所属,心中哪有她的位分?符翎又向来跋扈,更是处处都欺辱于她。
如今,她走到这般地步,又何尝非是被命运所弄?这般,便是将来谢永之愿以命换她,在溪看来,也是不为过的。”
说到这,他的话音一顿,直是啜了一口茶,才低低地晒道:”
时人总喜以偏概全,喜今忘昨。
却谁还记得,当日在醉月楼之上,她一身清雅,三步成辞的模样?又谁能理解,她被命运所迫,那些不得以的苦衷呢?若是谢永之没了这份慈悲,便也就不是谢永之了。”
南宫祁哪里能想到,王玉溪会忽然为谢釉莲辩白。
但再想明白了王谢两家亦敌亦友的关系,倒也明白王玉溪所言非虚。
如此,他亦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来,眼珠一转,声音又是一提,得意地晒道:“即如此,谢砜与谢蕴之谢永之甚至谢釉莲都有过节,那周沐笙千辛万苦捧来的孝廉傅涑,到底是谁的人呢?他傅涑新官上任,那第一把火,烧的可就是谢砜呐!”
确实了,傅涑自上任以来,一味蛮干,那跳脱不勒,毫不循规蹈矩的性子,却反倒是合了周王的眼缘。
早先,见傅涑上手便使计除去了谢砜,旁人都当他仍认周沐笙为主。
却这段时日以来,傅涑毫无建树,便是天水城一争,他也全在状况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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