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这般,若再听不明白,便是蠢不可及了。
周如水清润的眸子一黯,面上的笑意若潮水般退尽,她颇是古怪地盯着娄九,嗤道:“你这是怨上我了?”
说着,她的眸中掠过一丝暗沉,红唇微弯,带着厉色。
静了半晌,终是点了点头,冷冷地说道:“便就如你所愿!”
第145章浪成微澜
马车行至琅琊时已值深夜,彼时琅琊王府中门大开,待王玉溪自马车上下来,院中火把通明亮起,府门忽的一阖,早就隐在暗处的王氏家军便自四面围拢而来,张弓挟箭地将琅琊王府团团围住。
见此,王玉溪的神色却是一片淡然。
在入琅琊前,他便得了消息,道是他手下的暗卫反水,原是拽在他手中的王豹,被生生劫走了。
王玉溪也不傻,王豹平日在外虽略有虚名,但家中族人都与其有怨。
如今他大逆不道,捅了天大的娄子。
盼着他就此倒台,死无葬身之地的大有人在。
这般,还硬要护他,能叫暗卫反水的,也唯有手持族长令的阿翁了。
阿翁如此,不过是要将他困在府中。
飞檐之外,麻雀扑棱飞过。
老家主王宣庭前的老树在月光下支着桠,粗劣茂绿,别有生气。
王宣已至耄耋之年,自入冬起身子便不朗健,如今缠绵病榻,已有半月未出过府门了。
这般,仍硬撑着病体将王豹救下,又要将王玉溪困于府中,可见是真真的救子心切。
室门紧闭,门内光线昏昧,一灯如豆。
王宣压抑的低咳声自门后传来,低哑撕裂,显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王玉溪在门前一礼,撩起衣袍,双膝一曲便跪在了冰凉的青石板上。
他修长的身形在火光下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声音有几分冷淡,朝门内低道:“阿翁,孙儿来了。”
彼时,王宣在卧榻上侧躺着,他年岁已高,发须皆白。
听了这声响,咳声止歇,硬撑着病体自榻上坐起身来,双目开阖间精光四射。
须臾,室门大开,王宣拄着鸠杖,在仆婢的搀扶中立在门前,面容清矍瘦削,显然沉疴未消。
却他看向王玉溪时,眸中清厉依旧,不畅的气息滞了一瞬,便问他:“阿溪,你可知错?”
王玉溪抬头,神色冷淡,脊背挺的笔直,淡淡地抬了抬眼皮道:“阿翁自小便教导孙儿,若不斩草除根,必为丧身之本。
直迄今日,阿翁却如昏懦之辈,心慈手软,强留王豹性命,实是自取祸害!”
闻言,王宣气急,鸠杖在青石板上敲得砰砰直响,怒道:“吾教你肃清家中弊病,非是教你将吾王家送上风口浪尖!
送去烈火上烹!”
他威严阵阵,王玉溪的面上却露出了讥嘲,“王豹通敌卖国若还算不得弊病,孙儿实是无话可言!”
“这门内是家,门外才是国!
你们相互仇恨!
相互倾陷!
各出奇谋!
各出毒计!
如今是甚么?亲者痛!
仇者快!
你堂叔有过,你不先呈于宗族,反是任它愈演愈烈!
如何不是其心可诛?你道你机关算尽,可保家中无碍!
怎知终日打雁,非会被雁啄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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