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筵只是个过场,吴三桂既说只敬三杯酒,又说要众将尽早回家享受天伦之乐,便没有哪个不识趣的狂喝烂饮。
不到午时。
宴会结束,吴三桂笑得亲切,将众将送至门外。
“献廷,玄初,你二人就留下与本王畅饮如何?”
吴三桂独独叫住了方光琛和刘玄初,二人盛情难却,便重回府内。
三人才进二门,就听到身后大门外有一片嘈杂之声,象是嬉戏逗乐。
又象争辩吵闹。
吴三桂皱了皱眉。
对身旁的侍卫说道:“带些碎银出去看看,是何人何事喧哗?若是狮龙灯舞上门祝贺。
便打发些利市赏银;若是乞丐难民——嗯,今日佳节,也散些钱财食品图个吉利。”
方光琛和刘玄初陪着吴三桂重入厅堂。
下人已经又摆上一桌细致酒席,三人还未端杯酌饮,刚刚那个侍卫又进来禀告。
“王爷,外面来一唱‘贺春调’的老头儿,给他银两却是不走。
说他千里迢迢,打从南面而来,有赏无赏俱不在乎,定要见王爷一面,将吉祥献上,才算了却心愿。”
“从南边来?”
方光琛皱着眉头想了想,哂笑道:“此人不是奸细,便是说客,拣这个日子前来,是想保得一命吗?”
吴三桂冷笑颌首,却一时没想好如何处置,是请是赶,是抓是杀,他眨着眼睛在思索。
“要请请不来,要躲躲不开。”
刘玄初在旁笑道:“王爷身经百战,于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岂会怕一个奸细说客?不如传他进来,会他一会。”
方光琛对此也表示赞同,说道:“听他说辞,再作定夺,却是稳妥之法。”
吴三桂见两位谋士都是一样的意见,也就没有什么异议,令侍卫把来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来人便出现在三人面前。
须发杂白,神清气爽,飘然不群,一走进来便敲着檀板,手舞足蹈地唱起来,“春催千山秀,花开万里香,玉石祥光满,古人福寿长。”
吴三桂心中警觉,却不动声色,唤人打赏。
方光琛和刘玄初也含笑不语,以静制动,只打量着这个老者。
“小老儿虽贫贱,今日却不是为讨赏而来。”
老头儿不接赏钱,摇着手说道。
刘玄初嘿嘿一笑,揶揄道:“故弄玄虚。
你为何而来,王爷料事如神,岂不知晓?大年初一遇奸细,你倒是会挑时候。”
“小老儿不是奸细——”
“那便是说客了,定是伪宗室所派喽!”
方光琛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小老儿既不是奸细,亦不是说客。”
老头儿不慌不忙地说道:“我闻王爷好士轻财,人有一技之长,即收录无弃。
孟尝君有食客三千,鸡鸣狗盗者各有其用。
小老儿无能,或又与王爷有缘,是以想在王爷身旁混碗残羹剩饭。”
“银钱酒食不过小事一桩。”
吴三桂并未被言辞所动,淡淡地说道:“然本王身在军中,不能收容来历不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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