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舟掩唇轻咳一声,沉沉的提醒:“把鞋穿上!”
沈柏惊讶的看看顾恒舟又看看自己的脚,冲顾恒舟竖起大拇指:“顾兄,你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能凭听力听出我没穿鞋!”
沈柏说完在原地蹦跶了两圈,腆着脸撒谎:“顾兄,我已经穿上鞋啦。”
顾恒舟:“……”
看来上次揍得真的还不够狠!
顾恒舟眼睛没缠纱布,生气的时候表情要生动许多,沈柏莫名有点怂,还是乖乖把鞋穿上,拧了帕子帮他擦眼睛,怕他难受还一个劲儿的鼓着腮帮子吹气。
这一路她确实瘦了不少,本来就很娇小的身板儿越发薄弱,下巴都变得尖细起来,腮帮子鼓起来还勉强看得过去一点。
沈柏擦得很细致,擦完让顾恒舟阖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然后坐到桌前捣药。
这些药都是从河铎家里带的,要先捣成粉,再兑水把纱布浸湿,泡上半个时辰后再缠到眼睛上。
药要捣成粉需要耗费不好精力,沈柏已经很累了,一屁股坐到桌边便连打了三个哈欠。
她刻意没有发出声音,打完揉揉眼睛,见顾恒舟还没有闭上眼睛,立刻板着脸呵斥:“让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你这人怎么不听?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大夫说的,以后眼睛要是落下什么病根儿可别怨我!”
眼睛还没恢复,看了这么一会儿便又感觉到一股灼烧感,顾恒舟闭上眼睛,想到沈柏刚刚打哈欠的样子,低声说:“我来捣药。”
沈柏直接驳回:“你省省吧,有我在,打死都不可能让顾兄你动手的。”
沈柏说完专心的一个劲儿捣药,一炷香后,药终于捣成粉,全部倒进碗里,用水冲好,沈柏把干净纱布拿出来放进碗里泡着,又把刚刚换下来的纱布拿出去洗,让店里的伙计把用过的洗澡水抬出去倒掉。
做完这一切,离纱布泡好还有好一会儿,沈柏打着哈气重新在桌边坐下,托着腮帮子盯着纱布发呆。
屋里安静下来,顾恒舟好一会儿没听见她说话,有点不习惯,睁开眼睛,却看见她正皱着眉,神情痛苦的揉着胸,额头青筋跳了跳,顾恒舟冷声问:“你又在做什么?”
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话,沈柏惊了一跳,见他又睁开眼睛,忍不住说:“顾兄,你这会儿又看不见,别有事没事睁开眼睛,很吓人的!”
“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沈柏翻了个白眼,她能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困得够呛,沈柏懒洋洋的回答:“我在帮你弄药,你刚刚不是都听到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手上动作还一直没停,顾恒舟质疑:“就这样?”
沈柏也没了脾气,哼了一声:“不止这样!
我胸口疼,揉一揉不行吗?”
胸口疼?
想到刚刚小小一只的软白,顾恒舟眉头微皱:“是你之前缠得太狠了?”
沈柏满不在乎:“谁知道呢,自从来了葵水以后就老是疼。”
揉了一会儿胸口没那么疼了,沈柏伸着懒腰感叹:“当女子真累,要来葵水不说,胸口还要有这么碍事的东西,以后小爷还怎么跟人打架?”
顾恒舟感觉自己的气血翻涌得有些厉害:“你还想跟别人打架?”
这句式听着很是危险,沈柏连忙撇清关系:“我可从来没招惹过别人,都是有些不长眼的东西偏要来招惹小爷,小爷要是不打得他们哭爹喊娘,就对不起沈家的列祖列宗!”
你跟人打架就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顾恒舟抿着唇没再说话,打架这种事,的确不能只管沈柏一个,只要有人招惹她,以她的性子,必然会跟人干到底。
这事得想其他法子入手。
顾恒舟垂眸思索,沈柏累得不想说话,托着腮帮子打了会儿盹儿,掐着点把纱布捞出来给顾恒舟缠上,然后一头栽进枕头里呼呼大睡。
葵水已过,她的睡姿便不老实起来,不安分的翻了一会儿,顾恒舟抬手把人捞进怀里。
这几夜都是这样,身体养成了记忆,沈柏自发的蜷成一团,整个人都缩进顾恒舟怀里,抱住他的胳膊轻轻蹭了蹭,终于老老实实睡下。
之前没有察觉,今天看到她揉胸口以后,这个姿势便让顾恒舟有些别扭起来,总感觉被她抱着的胳膊压到了不该压的地方。
耳朵还是烫得厉害,顾恒舟试着抽了一下手,沈柏本能的抱得更紧,这下胳膊的触感越发明显,是真的压到了和男子截然不同的柔软上面。
心跳鼓噪的跳动了许久才恢复平静,顾恒舟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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