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抹抹泪,道:“夫君莫要管其他,先换了身上的衣衫才是。”
说着唤了小厮,拿了屏障来,叫薛三郎在里头遮掩着换了衣衫。
苏氏见得他二人倒是相亲和睦,虽是心里头莫名的有些不悦,然而想着安氏如今有了身孕,没来由就看她顺眼了许多。
便坐在一侧,只看着安氏吩咐下人,仔仔细细地伺候着薛三郎。
闹剧一般总算是谢了场,薛二郎自然是气得要死,可做下这事儿的,到底是亲兄弟,杀也杀不得,揍也揍不得,气了几日,终是吞下了这口气。
然而终究是伤了情分,虽是手上放过了,心里头却是更加厌恶。
安氏聪慧,不似苏氏那般心大,只觉得事情了了,兄弟还是兄弟,以后还会相亲相爱。
然而夫君体弱,无力经营店铺,自家又是女人,一不得抛头露面,二则,若是提及分家,只怕苏氏那里头一个就不放过自己。
可想起三房至今还依靠着二伯生活,安氏的心里,自此又添了份儿心事。
而薛三郎那边儿,却是死也不肯说为何非要将顾氏置于死地,倒是平安在安氏那里,稍稍漏了口风。
第73章
叫退了平安,安氏坐在房里,想起那一日夫君拿起她的白凤玉佩说过的话,细细一品,倒还真是品出些怪异的味道来。
然而安氏是个精细的,晓得这种事儿不能拿到台面上说道,只把那玉佩拿绢子包起来,放到箱底,想着再也不会佩戴了。
至于顾氏那里,不论是前头大哥的事儿自家没有亲自去道谢,还是今日里顾氏因着相公遭的罪,在安氏心里头,总是觉得很是亏欠。
于是去了厢房,从薛三郎书桌上的木匣子里拿出几页纸来。
纸张上面,都是薛三郎呕心沥血从医书上找出来的药方子,不但有调理了身子能叫人怀孕的,还有滋补妇人身子的。
不是这些子药方,她的肚子里头,哪里能揣得一个小娃娃呢?
安氏晓得顾氏因着骤然失胎伤了身子,扒了扒,从里头找出了两张合适的来。
拿了笔抄录下来,装进信封里,叫小丫头送去了东院。
若当真能有所帮助,也算是她的一点心意。
东院儿里,这几日整日弥漫着苦嗖嗖的药味儿。
红英头上破了好几个口子,幸而都不算大,包扎后吃了药便卧床休养。
红儿一直守着她,幸而不曾发热,伤口处也只稍稍有些炎症。
倒是顾扬灵,虽是不曾得了寒症,却因为那日里,又一次和那年轻少年只匆匆见得一面,却不曾有机会交谈,许多事儿怄在心里无人可说,于是生生把自己给憋屈病了。
在床榻上躺了将将半个多月,才稍稍有些好转。
因着顾扬灵生病,薛二郎把生意上的事儿全都往后推了,整日里甚也不做,只窝在屋里头照料顾扬灵的起居。
眼下顾扬灵的身子渐渐有了起色,外头的事儿也实在是不能拖了,在福安的连连催促下,于是定下了日期,说是要出门几日。
然而家里头,薛二郎极其不放心顾扬灵,于是细细地嘱咐了福安,又再三叮嘱了福兴,只叫二人好生守着东院儿,莫要在他不在的时候,再出得什么乱子来。
便是苏氏那里,薛二郎临行前也特意去了一趟。
因着当时屋里头只有母子俩,说的什么谁也不知道。
只知道薛二郎走后,苏氏悄悄儿哭了一场,往后的日子里,整个人倒是莫名其妙地温和了许多。
再不似前两日那般,每每提及东院儿的顾姨奶奶,那般的咬牙切齿,只恨不得立时操刀就将顾姨奶奶给害了。
这天夜里,嫣翠服侍着顾扬灵歇下,落了帐子,自己也打着呵欠,端着灯盏往外隔间去了。
然而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许久,刚刚有了些许的惺忪睡意,蓦地便听得几声怪异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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