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谖摇头:“既没没有药方,又何来半部?”
裴夫子道:“虽然没有药方,这位医圣却曾有一部药理之书名叫《鬼手无方》。
传说需学过方大夫面授的医术,才能用的上。
所以方大夫口授的医术是半部,这书是半部。
传闻两者结合还能起死回生,又或长生不老呢。”
荀谖原本不信这些的,但自己有过这么狗血的经历,世上的事原也说不准。
她便问:“这么说来佩昭皇后自然是鬼手无方的传人了,所以那叛乱难道是意在皇后?”
裴夫子点点头。
荀谖疑道:“可此事若世人皆不知,这两个叛将怎会知道?”
裴夫子道:“因为这卢麟本名方顺,乃是方大夫身边的打扫童子。
他跟了方大夫几年,始终未得传授医术故而怀恨在心,便悄悄偷了《鬼手无方》逃走了。
谁知这人颇有天赋又善钻营,竟拜在了都城将军卢昊山门下成了他的义子,又被逐步提拔成了宫城都尉。
可他鬼迷了心窍,潜心谋划这么多年一心想求那长生不老之术。”
荀岚叹道:“这真是鬼迷心窍了,这世间哪能有此法术?他竟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裴夫子道:“卢麟掌管皇城兵权,所以他轻易就能带兵杀入内宫,宫内都是些无力抵御的宫人,场面惨不忍睹。
大皇子成王当时随军征战边疆,二皇子裕王守着贵嫔等一众嫔妃,但卢麟意在皇后,重兵都在皇帝所在的清凉殿,所以唯有去救帝后的三皇子乐王伤得最重。”
荀谖听得心里一紧,乐王当时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如何凭一己之力和这么多人厮杀。
裴夫子眼前仿佛又是那一日的场景,他沉浸在回忆中自顾自地说:“乐王和几个近卫杀到清凉殿时已经全身是伤,血染的衣服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那会儿卢麟正在逼皇后说出鬼手无方的秘密,不说就要杀了皇帝。
无论皇后怎么解释这世间根本没有起死回生、长生不老之术,卢麟只是不信。
皇后见乐王前来皇帝又受制,深知如此下去只有拖累儿子、丈夫,竟向前撞上卫兵指着自己的宝剑,自杀而亡。
大乱之间,乐王诛杀卢麟救了皇帝,安国公的人马亦赶到救驾,这才终结了这一场动乱。”
荀岚、荀谖都听得不能言语。
“皇上后来诛杀了卢氏满门,从此不许再提《鬼手无方》,乐王自请立府离宫。”
裴文中一声长叹,“三王爷也许是我朝唯一个未满十八就立府的皇子了吧。
自那以后乐王就再不动兵刃亦不理朝政,皇帝也不去管。
皇上和王爷之伤不在彼此,都在自己心里啊。”
这样的惨烈荀谖始料未及,眼见着自己的爱妻、自己的母亲惨死眼前却无能为力,对于元帝和危安歌来说又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痛。
荀岚亦深深地叹息:“爱离别,骨肉分,真是人间至恸!”
裴文中幽幽地拿起了羽扇:“唉,也有秘闻说皇后有未死,竟是被她的父亲所救。
不过这可能也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可荀谖却猛地抬起了头,也许这不只是个愿望,也许这是真的。
她颤颤巍巍地想,难道危安歌要寻找的那个被画卷带走的人是他的母亲么?!
心里翻江倒海般交织着难言的心疼与希望,她遥想着那个满身是血又自我放逐的少年。
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他该是如何在空寂的王府中度过自我疗伤的漫长岁月,又该是如何独自坚持着不被理解的苦苦追寻?
这一刻,她真的好想去抱抱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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