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真是失策。
则宁别开眼睛,尽量用平稳的声线调笑:“来看看,刚刚我给你挑了三身宫装,选一身吧,看看你的夫君眼光如何?”
被子里似乎传出“哼哼”
两声,锦书才把自己的眼睛露出来,水汪汪地委委屈屈控诉道:“你太坏了。”
“好好好,我最坏。”
则宁笑眯眯的,不由自主地哄着,“太子妃殿下,现在可否起床更衣了?”
随口说的玩笑话,就好像过了好几年的老夫老妻。
则宁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太子二字,锦书立马意识到对方的身份。
昨天揭盖头时男人给她的感觉太惊悚,她的大脑还没来得及转过弯来,就被一通京中贵妇阳奉阴违地夸赞,又是卸妆又是沐浴,紧接着是他推门而入。
时间卡的她根本无心思考。
新婚的少女总是慌乱的,对方又有些醉意,她还没准备好就把她往床上捞。
他是太子,自己是他刚刚过门的妻子,昨天又是新婚之夜,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能推开他。
不得不说,就算是极尽羞耻,他也是照顾了自己几分的。
就是……这个人看上去君子端方,怎么那个时候,一点都不君子!
她虽然知道对方是太子,可心里下意识是把他当做是熟悉了很久的人。
她敢这么在被窝里赖皮,不就是仗着她认为对方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吗。
母亲的警告还在耳边,锦书混沌的头脑渐渐清醒,她微微垂下眼睛,道:“殿下,臣妾身边的云合哪里去了?”
则宁的语气顿时就变得怪异:“殿下?你怎的也变得这般规矩了?”
不过看她这个样子,心思稍稍一转弯就能明白她心中所想。
则宁也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就是觉得有点失落。
他道:“罢了,随你吧。”
则宁站起身来:“你从太傅府里带出来的陪嫁,包括你身边的两个小丫鬟都被送去教习了,这几日你就用着东宫的宫女吧。”
锦书应了一声。
本来尚好的气氛顿时有些冷凝,则宁侧首唤了声“来人”
,就有宫人鱼贯而入,捧着脸盆面巾,又抬进来三个则宁选好的三个衣架子。
锦书见则宁没有退出去的意思,想到该看的都看过了,该干的也都干过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于是心一横,咬着唇掀开被子。
则宁负手立于窗前,听得身后小八犹豫不定的声音,不免摇头一笑。
人家还是个没长大的女孩子,初入宫廷谨慎点并没有什么错,反而如果她要是一直没心没肺的样子的话,自己就要担心了。
所以他在郁闷什么呢?
身后嘴甜的宫女惊讶赞叹道:“娘娘您穿着真是太美了,您不知道太子殿下挑的这三身中,只有这一身是最最看好的,没想到娘娘也看中了,果然是心意相通!”
锦书的脸似乎红了,但是还是镇静地横了那个宫女一眼:“多嘴。”
则宁听见动静也转过身去,入目的少女双手交叉于胸下,以水青色为底的宫装有欲飞的青鸾,少女眉目恬静,朝他微微一笑,挑不出一丝错处。
惊艳是惊艳,可总是有哪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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