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听人说是去了汴京。”
“如今这宅里还有何人?”
“只有小相公和老朽夫妻两个。”
陈豹子见王小槐又停住诵读,一直盯着他,他便没再多言,转身离开了那里。
过了两天,他又骑了马,赶到王家。
开门的是老孙,见到他,老孙又是一惊。
“你家小相公可在?”
“出去玩耍了。”
“我有桩事要问你。”
老孙满脸惶惑,将他请了进去,让他坐到堂屋里说话,自己则一直站着。
那堂中桌椅陈设,尽都贵重,却处处都蒙了层灰,极空寂。
陈豹子盯了老孙片刻,才开口:“知州要将王小槐荐举给皇上,你得劝王小槐听命。”
“我家小相公已回过知州话,他不愿——”
“我知道,因此才叫你好生劝导他。”
“老朽已经劝过,可——”
“劝不通再劝!”
“可——”
陈豹子犹豫了片刻,才从腰间拔出那柄小斧头,用手指摸着斧刃,沉声说出来时想好的话:“有桩事,只有我一人知晓。
我却想说给你听听,五年前,我娶了个妇人,那妇人不守妇道,时常忤逆我爹娘,还跟娘家临街一个卖香粉的有首尾。
有天,她又回娘家,途中要经过一座冈子,那里极僻静。
我便赶到前头,藏在那里,等她过来时,用这斧头,只三下便结果了她性命。
夜里将她尸首驮到那香粉铺子,丢到他家后院里。
如今,那卖香粉的已在沙门岛服刑……你家小相公,你一定要说通。
我这斧头虽砍过许多男人,却只取过一个妇人性命,我不想它再去砍第二个妇人,尤其是老妇人。”
老孙惊站在那里,连说了几个“你”
,却再说不出其他言语。
他将小斧别回腰间,站起身,丢下一句:“过几天我再来听回信。”
过了几天,已进正月,那推级唤他去回话,他忽然生出一阵厌,不愿再去牵惹这等事,便去照实回禀说:“小人已跟那老孙说明,他是否说得动王小槐,小人也难作准。”
那推级听了,脸顿时掉下来,却没有多言。
他也便转身退出,将这事丢在了脑后。
直到正月十七,他在家里四处寻不见自己那柄小斧,正在翻找,四岁的儿子忽然走了进来,递给他一小根树枝,枝上还有几片叶子。
他有些纳闷,再一瞧,儿子脖颈上抹了一道红,凑近一看,竟是血迹。
他忙问儿子,儿子顿时吓得哭起来。
他娘过来慰抚了半晌,儿子才止住哭,说有个老伯拿了一把花花糖,跟他换那斧头。
他便拿了那斧头出去换,那老伯又给了他这根枝子,叫他拿来给爹。
陈豹子自成年以来,从没怕过什么,哪怕杀死自己妻子那时,也毫无慌意。
可听儿子说罢,却惊得浑身发寒。
他想了一夜也想不出那老伯会是何人、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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