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咱们也并不是只顾自家,不也保全了全村人的田地?这也能怨到咱们头上?”
“说是这般说,毕竟是我们几家做下的。
而且,还有那一百八十贯钱和往后的田税……”
“你莫不是真要去做这犯死罪、招天谴的歹事?若是被斩了头,便是一百八十万贯,能买回命来?”
“若是没了水,恐怕今年都挨不过去。
再说,我哪里敢动手去谋人性命?你常日间主意最多,好生想想,有没有其他稳便的法子,让那小孽畜松口答应。”
“我这两天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只是不知——”
“快说来听听!
吃不着肉,闻闻肉香,也能得些口水润肚肠。”
“王小猴儿的那把木匙——”
“木匙?小孽畜如今还离不得那木匙?”
“嗯。
伺候那小猴儿饭食的,这两年换了阿秦——我三舅娘那个外甥女。
今年立春,我去三舅娘家,阿秦也在那里,道起那小猴儿,说他每日饭食,仍离不得那把木匙。”
“哦?”
窦好嘴心里一动。
王小槐吃饭只用一把木匙。
两年前,王豪带着王小槐去县里赴宴,到了筵席上,才想起忘记带那把木匙,王小槐顿时哭闹起来,饿了大半天,却一口都不肯吃。
王豪只得叫仆人骑马赶回皇阁村,来回四十多里路,去取那把木匙。
这事在乡里传得人人皆知。
窦好嘴低头思忖:“若是拿到那把木匙,便能降伏那小孽畜……”
“阿秦说那小猴儿百般难伺候,她正犹豫要不要辞工。
大保长既许了一百八十贯钱,咱们拿出三十贯给阿秦——”
“对!
其他的你都莫管,这是天大的事,你赶紧去寻阿秦,便是全舍了那些钱,若能弄到那把木匙,也是千值万值!”
“三十贯已是胀破肚的价了。
阿秦在王家苦一年,也不过这个数。”
“你个妇人家,针眼里寻牛,只见牛毛。
这事若做成,田便得救了。
再说,一年田税免六贯钱,十年六十贯。
有了水,咱们好生活到七十,不就白省了一百八十贯?”
“你才是个呆瞪汉,被牛尾巴抽肿了眼。
一百八十贯,那是牛毛?那是二十几头牛!
排成行,能从村头排到村尾!
全村人得了水,却叫我自家舍那么些牛?咱们家那头老牛,如今瞧着比我外祖还老,稍干些的草都嚼不动了,才耕两角地,便喘得鼻窟窿都要涨破。
你没见它一上田便淌眼泪?呜呜……”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