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雄见三都抻展书简,屏息以待,便又谆谆嘱咐道:“接上续,先跟读。”
箕子三忙应声称喏,“尧舜以天下与子而与他,此非惜天下,但子中立耳。
好牛马尚惜,况天下耶?吾以尔元子,早立意,群臣咸称汝友四皓,吾所能致,而汝,可任大事也。
今定汝嗣……”
待跟读完毕,扬雄又特意交待学子道:“高皇帝敕文言……言简意赅,朗朗上口,个中意懂便问,今务必熟……熟知其意,倒背如流。
熟可与夫子试背,大司马午要亲……亲临芸馆,诸生可要努力了。”
扬雄说罢拂袖而去,身骤然响起了一片悠扬顿挫朗朗声。
只因前晨读预习,箕子早烂熟于心,见夫子走段时间,便把目光睨向了身。
面拐角处放置一张花梨大案,案上垒着尺余简牍,侧边卧两枕笔搁,数方宝砚,青瓷笔筒内毛笔如林。
箕子就试试趋了过去,见案左墙上挂一方锦缎墨宝,乃汉赋鼻祖司马相如小楷真迹,其上云:明者远见于未萌,而智者避免于无形;祸因多藏于急微,而于所忽。
大案边紫檀架上,放着一尊白里透、圆肚三足龙山陶鼎,右边雕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两个紫铜铃铛。
见铃铛晶如珠,箕子蓦地突奇想,想又捂嘴忒忒地笑出声。
王临早按捺,就气乎乎地扑吼他:“好好读书,又鼓捣什刁点子呢,就看惯你大户样!”
箕子遂仰脸笑对王临道:“堆狮?”
王临脑子想都想就一口绝:“想让俩做垫背?成,光挨板子!”
箕子便撇嘴揶揄道:“咳咳咳,中用,大驴个子怕夫子?”
刘棻话泣笑道:“您肯定怕。”
“也怕。”
箕子掩口偷笑道:“怕他一急就结,一结,大伙都急着替他结……”
箕子与王临正说得起劲,闪见对面隔窗上影一晃,疾身从他两身下溜过,便立于桌前背起书。
王临与刘棻躲避及,叫夫子扬雄逮了个正着。
扬雄遂拎起两耳朵薅站桌前,又劈头盖脸呵斥道:“天家尚且知……知道用功,你等学……也罢,要闹腾,全都罚站!
可理喻……”
扬雄斥罢便跽坐案,大气喘,一声吭,就样坚持到了晌午哺食。
饭气倒消了大半,就上三楼查阅典籍。
王临尾随见上了悬梯,便过头蹑手蹑脚嚷嚷道:“上去了上去了!
夫子沉,无半下。”
转而又向箕子提道:“听说要堆狮,种就去堆呀,堆呀?”
箕中便瞥他一撺掇道:“种你先把铃铛取,做狮睛可美气了。”
一句话说得王临憋气吭。
铃铛,夫子天天拨浪得锃亮,一时见急得慌,又结起可行?好在扬雄打,可刘歆那丈呢!
丈面善心狠,打戒尺从分轻重,上次刘棻也尝试过,手心肿得成虚糕了,明滴溜溜儿,就像蒸馍快熟时大圆气那会儿……
箕子见他些软儿,便在一旁说开了:“能能?连一对儿铃铛都敢弄,充什半吊子?真中用!”
箕子话就点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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