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颜一笑,粲然容貌霎时将华灯高烛压了下去,玄衣疏疏,目神澹澹,端的是清华无匹的君子风度。
罗敷愣愣地看着他的手攀上腰间,灵巧地解了几下,那条衣带遂掉在毯子上。
“天子素带朱里终辟,大夫素带辟垂;杂带,君朱绿,大夫玄华。”
王放用靴子勾起腰带,露出里侧朱红的缎面,接着姿态优雅地褪下外袍。
“皮弁以日视朝,遂以食,卒食,玄端而居。”
他嗓音清冽,拎着黑袍,在她眼皮底下清清楚楚地呈过,“晚膳前见过外臣,则不着深衣,这件是玄端,依礼。”
罗敷瞠目结舌,说不出半句话,有本事在那些臣工面前狡辩啊!
“大夫退,然后适小寝,”
他好像知道她的腹诽,将袍子抛在案上,只留了件雪色中单,慢慢说出两个字:
“——释服。”
话音一落,那双手环住了她。
“王后袆衣,夫人揄狄,”
他的唇顺着温软的脖子滑下去,齿间叼着一角月白罗纱,“……以常服侍君。”
灯火大亮,罗敷饶是熟悉他在床笫间的手段,也对这般冠冕堂皇的挑逗感到难为情,偏偏他揽的极紧,容不得她后退半寸。
襦裙被扯得松松垮垮,他留下的斑驳印痕嵌在一片霜玉裁成的肌肤里。
轻纱笼着绵软的起伏,樱草色的抹胸露了出来,盈盈地撩着他的眼。
“新换的么……”
他的呼息愈加重,睫毛扫过她的锁骨,忽地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抬手将那条杏黄披帛飞快地绑绕在她的双腕上。
罗敷顿时醒了神,吓得拼命挣扎:“你做什么!”
他摩挲着她半解的纱衣,言笑晏晏:“凡带,有率无箴功,肆束及带勤者,有事……”
掌中系了个繁复的结,“则收之。
郡主这带子,着实好看。”
两只手并在一起不能使力,她徒劳地踢着他,眸子里水汽弥漫,“我不要这样……”
声音带了些哭腔,他用嘴唇安抚着她,“别怕,一会就好。”
他何时让她在榻上好过,罗敷愤然道:“你至少把灯吹了!”
王放置之不理,她越发急起来,到最后呜呜咽咽地求他:“别在这里行不行……”
话语被他吞下,脚尖一凉,绣履从案沿滚下去。
他吻去她的泪珠,“怎么又哭,我真有这样可怕么。”
罗敷红着眼圈连连点头,他虽心疼,却好笑:“实在不舒服,我就停下。”
她立即开口:“现在就不舒服……”
当真得寸进尺。
他今晚不打算放过她,握住她凉凉的足底向上稍提,披帛也在手里多绕了两圈,她纤细的身躯便带着几缕幽淡香气倾了过来。
“郡主金口玉言,莫非忘了让我从旁纠正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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