甡
是闫秋生的大提琴,不久前在拍卖会现场见过,隔着不算近的距离。
然而此刻,它就在她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
沈嘉念手指轻抚过琴弓,想象着十二岁那年,闫秋生在富丽堂皇的演奏厅里穿着黑色燕尾服拉大提琴的场景。
时间虽早早流逝,记忆却还那么清晰。
沈嘉念先前想着以自己的水平用闫秋生的琴是暴殄天物,当她真的触摸到它,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冲动,行动早已不受大脑控制,不知不觉间取出了琴。
她坐在窗前的凳子上,调试过后,一手持琴弓,一手扶琴颈,悠扬的大提琴曲在夜里回旋,是德沃夏克b小调,随着窗缝漏进来的凉风飘出去。
傅寄忱正在书房里与人通电话,突然听见一阵大提琴的声音,以为是自己的手误触了电脑触控面板,无意间点开了某个播放软件。
甡
凝神细听,他才知那琴声是从同一层楼的其他房间传来。
结束了通话,傅寄忱自书桌后起身,寻着琴声传来的方向停在沈嘉念的房门前,没惊动她,静立了片刻,推门而入。
沈嘉念穿着烟粉色的睡裙坐在窗边,背对着门,细细的肩带压在蝴蝶骨上,好似捆缚住了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裹住头发的毛巾松散,掉在地上,她毫无所觉,湿漉漉的乌发垂下,莹白如玉的后背半隐半露,一时分不清是月光更皎洁,还是她。
沈嘉念忘我地闭眼拉琴,脑中想的全是过去的好时光。
她被父母牵着手,母亲笑容温婉,声音犹在耳边:“我们小念将来也会像闫老师那样优秀,在全世界开演奏会。”
父亲拍拍他的脑袋:“到时候爸爸要坐在第一排看我的宝贝女儿。”
甡
有人拍了拍她的脑袋,沈嘉念睁开眼,怔怔地望着窗外无尽的夜,她明知过去的一切只能用来怀念,仍是怀揣着希望回头。
希望是爸爸在身后,对她说,我的宝贝女儿练琴辛苦了,快去休息。
可是,现实终归是残酷的,身后的人面容清晰分明,是傅寄忱。
他注视着她,视线自上而下:“知道你有兴致,但你这样很容易生病。”
沈嘉念眼里的希望尽数熄灭。
傅寄忱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毛巾,扔在她头顶,毛巾一角垂落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只听见他声音略哑道:“衣服穿好,不冷吗?”
公然示爱(15更)
数百公里以外的北城,灯火从前庭绵延至后院,典型的中式建筑在夜色里彰显出庄重古朴的韵味,被灯火加以点缀,宛如行宫。
搼
三楼大书房里,傅家目前最为位高权重的老人坐在檀木桌后,手里端着青花瓷盖碗,听子女汇报工作。
室内茶香袅袅。
正说话的是傅家二爷傅启镇,语调恭谨慎重:“项目有所亏损是意料之中的,万事开头难,相信下个季度就能步入正轨。”
另一人冷哼道:“二哥当初找爸批预算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保证的。
我记得你那会儿拍着胸脯说准能盈利,怎么现在倒成了预料之中的亏损,自己说的话都忘了?”
“四妹这说的哪里的话。”
傅启镇眉目冷凝,冲幸灾乐祸的傅建芳说,“交给你,你不定能有这个完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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