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今年已经五十有七,将要到六十耳顺的年纪了,他抚着长须思虑片刻,不答反问:“令君以为刘琮是虚张声势?”
荀彧微微摇头,很诚恳地说道:“我也拿不准啊。
如今他大军齐至,为何却不攻城?反倒遣使入朝,觐见天子?”
“或许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吧。
刘琮此子诡计多端,不可以常理度之。”
程昱叹道:“主公将许都托付我等,若是有什么闪失,你我身死尚在其次,主公大业却要遭受重挫啊。”
荀彧点头道:“只怪我还是小觑了刘琮,如今兵临城下,势如危卵,我想亲自往刘营去见见他。”
“令君不可!”
程昱和曹洪等人异口同声劝阻道。
程昱说道:“令君居中持重,不可轻离中枢,还是让老夫走一趟吧。”
曹洪见状连忙跟着说道:“仲德先生若是能见到刘琮,还请探问曹昂、曹休二人的下落。”
“这个自然。”
程昱一口应承。
见荀彧迟疑不决,便又说道:“令君,事不宜迟,不能等荆州的使者进城,我们还不知道刘琮的底细啊。”
荀彧悚然一惊,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面对如此大事,竟然优柔寡断起来,难道就因为对手是刘琮吗?
一念及此,荀彧便正色向程昱说道:“既如此,就有劳先生了!”
于是当天傍晚时分,刘琮便在中军大帐之中,见到了程昱。
“将军以年少之资册封骁骑,本当拱卫朝廷,奉诏讨逆。
如今却猝然发难,兵临城下,使天子震动,百官骇然,军民不安。
试问,这是为臣子所应当做的事吗?”
一见面,程昱就首先发难,劈头质问。
刘琮听了,只是含笑不语,就见与程昱相对而坐的贾诩说道:“将军乃是皇族后裔,如今荆州宁静祥和,而许地孤悬,正当迎奉天子驻跸荆州,以安天下之心!”
“天子在许,如何就不能安天下之心了?”
程昱傲然道:“曹公神武,辅佐天子征讨逆臣,豪杰之士四方来投,将军何不抛弃门户之见,入朝为官,以建不世之功呢?”
得,许都还没打呢,人家反倒先来劝降了。
刘琮笑了笑,继而长叹道:“仲德先生,可知彭城屠城之祸否?”
屠城啊,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还是人吗?那可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这样的人难道还不残暴?
程昱听了愕然,彭城百姓被曹操屠戮一空,这个消息他也听人议论过,只是被刘琮当面诘问,让他如何作答?
见程昱目瞪口呆无以为辩,刘琮冷笑道:“仲德先生来此,当不会真的来劝降吧?”
“唉,将军难道真的要攻打许都?万一激起兵乱,恐怕将有不忍言之祸啊!”
程昱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大摇其头。
不忍言之祸?那就是拿天子的安危来要挟我咯?
刘琮怒形于色,起身指着程昱道:“老匹夫!
敢以天子相挟乎?”
程昱胆子虽然大,却也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扶着案角虚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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