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在屋内唤着她,绿意连忙入内,接过了温凉手中的大猫,“带她出去,我要练字。”
温良虽不喜水,可在温凉认真的时候常爱捣乱,别说是玩弄桌面上的纸张了,便是那角落里的砚台也常常成为大猫玩耍的重点,看着着实闹人。
绿意笑着带着大猫出去,决定余下的时间都和她消磨一块了。
屋内,温凉磨完了墨水后,不经意地望了眼角落的梅花斑点,平移回视线,权当不知,继而摸了张新纸落笔。
小半个时辰后,温凉才停下动作,而后揉捏了下手腕,眉心的些许暗淡散去。
绿意入内,脚边跟着一只不满的大喵,“先生,贝勒爷有请。”
温凉微蹙眉心,他刚才想便是胤禛的事情,倒是巧合了。
温凉与胤禛有过一场谈话,这场谈话开始于福晋的丧事后。
温凉并非在质疑胤禛,在思索时便想起了这个可能性,若是福晋的死亡并非人为,那……毕竟那时间的确太巧。
胤禛淡凉如水地说道,“我的确思及过福晋的问题,也做了些打算。
只是这些打算都与如今无关。”
若是胤禛自身眼见着发生此事,他也会有这般的疑虑。
哪怕再小,如是存在也是弊端。
温凉道,“某并不曾说些什么。”
胤禛也无需向他解释。
胤禛摇头看他,眉间带着温和,“乌拉那拉氏与我本便带着自身利益,她也不曾亏欠我。
至于那些小动作,既然人都去了,也便罢了。
其他的事情,先生若是不想知道,我也不会提及。”
他袖手站在廊下,望着月色的模样清朗俊美。
温凉想起当初福晋的模样,无怪乎她口中含着弘晖,想法却截然不同。
胤禛的确是不曾想过废妻,福晋并无过错,世上并无两全其美的事情,胤禛也从不这般奢想。
至于内院,他多年未曾踏及,这对胤禛来说并不难,有些事情不是做不到,端看想不想做罢了。
他倾心温凉,然也是如此罢了,大事未成前,若真的招惹温凉,对温凉来说只会更加危险。
胤禛不是善人,却也做不到拉着温凉滩这般险恶浑水。
数年来,胤禛身侧跟着的人不少,可如温凉这般认真尽责,却从来不要求任何代价的人并不曾有。
哪怕温凉一直否认,胤禛也隐约觉察到温凉的想法。
似乎世人追捧的东西在温凉看来异常无感,有钱便花在书籍上,无钱便淡然自处,莫说金钱权势,便是皇阿玛的宠爱,温凉从来平静。
连命都不在乎,又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在乎?
他没有能留下温凉的筹码。
那一刻,站在小院中回首望着温凉的胤禛,这点明悟是如此清晰了然,根深蒂固。
温凉随着苏培盛去外书房,胤禛彼时正坐在书桌前,手里头拿着一叠书信,虽神色不变,可也面含凝重。
“爷,可是江南出事了?”
温凉一眼望见胤禛手中物什,那书信正是戴铎的字迹,而戴铎去的地方正是江南。
胤禛颔首,温凉坐下时,邬思道也缓步过来,见礼后,他在温凉身侧坐下。
胤禛把书信交给温凉查看,这本来是两方不同的人马送来的密信,温凉首先看到的正是戴铎的。
“……江南情形越发严重,两任钦差皆连因故逝世……又有南巡时万岁爷庇佑,此处无法……”
温凉扫完全信,顿时对此刻的情况有了明显的认识,与邬思道手中信件交换后,这一封的内容对照了戴铎书信的内容。
江南官场的混乱一直如是,江宁织造曹寅是康熙的重臣,也算得上名臣,可也有亏空两淮盐课银的现象,更别说是其他宵小。
戴铎如此,也仅是把相关的内容告知京城,以免胤禛要动时不知江南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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