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杀戮戾气过重,有灵性的活物本能地都会退避几分。
魔尊并不寻找猎物,伸手摘了枚宽大桑叶,横着一折置于唇边。
再一运气,便有清越澹明之声婉转起奏。
初时有山猫竹雀窸窸窣窣地探了头,被这纯良无害地假象给诱了出来。
叶音好似风中飞尘,自一处漫至湖边树巅,活像一张网铺洒张开,然后在一瞬间骤然收紧。
他的眼神泛起冷冽杀意,叶音自轻快灵动突转凌厉藏锋,似淬毒匕首般豁然迸射。
高处有惊雁哀鸣坠落,池畔有困鱼扑至岸上,眼睛里都洇出血痕来。
他兴致阑珊,突兀松唇,群鸟这才狂飞奔逃,不敢在此停留。
解雪尘漫步走向坠雁,还是有些飘忽。
头一次有人给他取外号。
而且他没有真的生气。
两只大雁扑棱着想再飞起来,脖子被拎了起来。
解雪尘看了眼岸边鲤鱼,没搭理。
刺太多了,不吃。
他现在更关心一个问题。
自己怎么还没杀了那倒霉书生。
按照往日的性情,要动手只需一枚断叶半块砾石。
魔尊在严肃反思自己怎么还不生气。
男人一定要有尊严。
他拎着两只大雁慢悠悠回家,临进门前勉强得出结论。
不是书生太混账,完全是自己太仁慈。
没有爷爷看孙子胡搞瞎搞的涵养,这屋子里两头猪五只鸡早被轰成渣了。
蔺竹正踮脚站在凳子上涂墙泥,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去,大个子推开了后院门,手里还拎了两只大雁。
“豁,”
他挥了挥刷子,提醒正事:“不高兴,我要的木头呢?”
男人把雁扔进猪圈里,转头就走。
顺子二饼正翻肚皮睡午觉,冷不丁被长脖鸭子劈头盖脸一通乱啄,抱头惨叫。
你没事欺负他们两干啥……蔺竹哭笑不得,从凳子上下来帮忙收拾残局。
青岩山并不是蔺家的山,属于附近四五个村落的共用资源。
常有小孩儿拎着竹篮溜进去抓兔子采蘑菇,樵夫药郎时常出没。
蔺举人半个月前捡了个人,还找郎中开方子救命,乡里乡亲的转天就知道了。
如今真瞧见解雪尘上山找树,路上有人一眼就认出来,还很热情地打招呼。
“哑巴!
你是蔺举人家里的吧?”
“是不是要上山砍树,咱两刚好顺路,一起走!”
没等解雪尘闪开,老大爷已经伸手扶了一把,还往他怀里塞热乎乎的煮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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