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到顾云瑶这么好奇楼下的情况,不禁去拉了拉她:“姐儿别瞧了,那些东厂的人们可不是我们能得罪的起的。”
顾云瑶没能看到对方的长相,也无法判断到底是不是阎钰山,听到桃枝担忧的声音,也只好作罢。
规矩地坐下来,眼睛往对面看了看,顾老太太随身戴着佛珠,闭着双眼正口中念念有词。
顾老太太的意思很明显,能避开与这些宦官的直接接触,便要避开。
顾云瑶心下想了许多,她爹在朝为官,时任正四品官员,与东厂难免会有接触,十几年后百姓怨声载道的也都是宦官之流,她父亲在朝中从不投机于谁,太监们私下拉不过去,怕是相互之间都有些忌惮对方。
祖母应是听过父亲说过什么。
顾云瑶乖巧地坐了半天,只感觉另一边面向街道的窗扇外,日头一点一点往西斜。
楼下又传来一阵猛烈的动静。
有番子的怒斥声:“你说什么,我们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特来此处拿人来了,你竟还要看圣旨?我们督主大人像是那种会假传圣旨的人吗?”
“不敢,不敢。”
好像是酒楼管事的声音。
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原来是拿人来了。
顾云瑶继续听着。
管事的依言又说:“我们这做的都是一些小本买卖,往来都是来吃酒或是住宿的客人,不见有什么厂公口中所说的可疑的人……”
番子继续怒喝他,语调上扬:“你的意思是,我们督主大人说的话,都是假话了?”
管事的怕极了,声音道在抖:“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还废什么话,直接搜。”
想是那位厂公大人亲自发话了,楼下传来一阵踩踏的声音,咚咚咚,有人上楼来了。
让顾云瑶意外的是,那位厂公竟然操着一口年轻的嗓音。
二楼除了有包间以外,有一些住房,三楼也都是住房。
剩下的役长还有番子们则在一楼到处查人。
一阵慌乱,都是叫声,谁也不能走。
桃枝的心跳声都快漏出来了,薛妈妈的脸色也很不好。
只有顾老太太一个人口中还念念有词着,面上不带悲色,显得十分镇静。
感觉有点紧张,在静谧的环境下,每个人的心跳声好像都能听见。
正心惊肉跳着,她们所在包间的门,果然被人从外面踢开。
桃枝吓了一跳。
薛妈妈还镇定一些,却也是装出来的样子。
手心里布满了汗,薛妈妈道:“我们这儿没有你们要抓的人。”
光线从屋外漏了进来,有些刺眼,让顾云瑶快要睁不开眼睛。
逆光之中有人站在门口,向门内张望,瞧不清他的长相,应该是一个奉命前来搜查的小喽啰,两只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确实没见到想抓的人,说到底,顾云瑶根本不知道他们好端端地要抓什么人,对东厂还有宦官之间的印象很坏,估计要抓的是个好人吧。
“禀告督主,这里也没有。”
东厂缇骑回头说着话。
咚,咚,咚三下,又是走来的脚步声,东厂缇骑的话音才落,桃枝她们才松了一口气,顾云瑶就看到门口的逆光之中,慢慢走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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