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它们陪着,不算太寂寞。
转眼就到了七月初。
这日傍晚,仆妇送衣物时,见云晴坐在甲板上喂鸟,好心提醒,“今日是七夕兰夜,城里有灯会,十分地热闹,娘子若是觉得闷,何不出去走走?”
云晴那对藏了落日余晖的眼眸里流露出不解,“七夕,兰夜?”
“是啊,前些日子,咱们公子把金陵那几个背后有靠山,祸害百姓的狗官全部都给揪了出来,所以今年的七夕兰夜比往年还要热闹些!
若是公子在就好了,可带娘子去逛一逛。”
那仆妇提及许凤洲时充满骄傲。
云晴沉默了好一会儿,问:”
“我,可以,上岸?”
那仆妇并不知她与许凤洲之间的恩怨,只晓得她是公子身边得宠的侍婢,也没听说公子不让她上岸,忙道:“公子临走前还留了马车在此,若是娘子想去,我这就叫人给娘子备马车。”
云晴最终点点头。
半个时辰后,身披红色斗篷的云晴拎着一只兔子花灯,出现在金陵城内名“桃叶渡”
的一座拱桥上。
城里果然如那仆妇所言,十分地热闹。
街道两旁摆满时令鲜花,香阵透彻金陵城。
还未入夜,金陵这座肃穆的六朝古都早都被颜色各样的花灯点亮,汇成灯海。
她望着灯海里成双成对的男女,不知怎的想起一个月前,许凤洲带着她夜游桃叶渡时的情景。
那时还不是什么七夕兰夜,自然也无这样多的灯。
她生怕自己走丢,紧紧地捉着他的手指,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他嘲笑她胆小,却并未甩开她的手。
两人手牵着手从南逛到北,她走一路,吃一路,最后都吃累了,被他抱了回去。
如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云晴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心口,被那处隐隐传来的疼痛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同那八年还是不同的。
那八年里,她虽然会难过,会孤独,会思念阿娘,但不会心痛。
许二叔……
她心中呢喃着,提着那盏兔子花灯顺着两人走过的路线,犹如误入人间的艳丽女妖,生就一副迷惑众生的皮囊,却天真懵懂,孤身一人徘徊在尘世间。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直到有人挡住她的去路,她才停下来,茫然地望着眼前的年轻郎君。
着蓝袍,配美玉,俊俏风流,不断有路过的女子朝他望来。
可有许凤洲那样的珠玉在前,其他男子在云晴面前都一个模样。
不过,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那郎君一脸喜悦,“如烟姑娘,可还记得我?”
如烟,是云晴在烟云坊的名字。
云晴终于记起,此人正是买了她初夜的男子。
他温声道:“姑娘可是在寻敬臣兄?他早就回长安了。”
敬臣?
云晴头一回听到这个称呼,不过听见长安两个字,她猜出他大概是在说许凤洲。
云晴不明白这个人为何要同他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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