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少女清晰的一声冷笑。
平心而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云飞镜都是个美人。
她留着长时,仅用一个背影就倾倒了学艺术的严铮青;梳马尾辫时,清纯甜美的侧脸让舒哲一见钟情。
就是现在把头剪得短短,配着她那一双如灵泉般清澈的双眼,依旧生动美丽得像一只小鹿。
不过此时此刻,舒哲已经不敢把她当小鹿看了。
众所周知,母鹿是不长角的。
然而舒哲可以用自己的惨痛经历作证,云飞镜有一对非常锋利的大角。
他还能拿自己的血泪经验赌咒誓,云飞镜她不但有一对锋利大角,每支角叉上还各绑了一只重型武器。
要是有人能不怕生命危险,从上到下挨个数一遍,就会现它们分别是sg553、faas、还有他娘的ak47
一般的鹿拿角顶人最多是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云飞镜兵不血刃,相隔十里之外,就已经开始对着你的要害突突
有了这样的认知,即使云飞镜的声音再怎么清越好听,落在舒哲的耳朵里似乎都带着子弹壳落地的余响。
“我不打你,我又不是你们这种人。”
云飞镜面部表情地冲着舒哲的方向弯下腰,对上舒哲刚睁开的眼睛,以一种让对方感到毛骨悚然的细致,认认真真地把舒哲的脸庞端详了一遍。
以前舒哲还拥有一张完好俊脸的时候,从来没见过云飞镜这么有研究精神。
他咽了一口口水,有点紧张地问“你干什么”
云飞镜还了他一个假惺惺的笑“我就看看你这个脸新款桃花妆啊,化得还挺新潮。”
舒哲在心里默默吐血。
“还你。”
云飞镜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站直身子,从兜里用指甲掐着某样东西的一角,把手臂平移到舒哲的面孔上方,然后放手。
那东西飘飘忽忽低低地坠落下来,在半空中舒展打开,原来是舒哲刚刚用来垫点心的淡蓝色帕子。
这帕子不偏不倚地由上而下,最终着陆在舒哲脸上,把他的眼睛鼻子盖了个严严实实。
要是此刻有人从这条走廊上路过,看见这一幕时,大概会觉得这里是个新鲜的命案现场。
帕子遮住了舒哲眼前的光,他摊着疼痛的四肢躺在地上,冰冷的大理石地砖好不容易被他脊背的体温捂暖了一点,变成一个可以稍作喘息的地方。
手帕之下,舒哲缓缓闭上眼睛,打算就这么丢脸地躺一小会儿再挣扎起来。
他身上实在太疼了,陆纵的拳头好像把他的肺都揍进了胃里。
就歇一小下,然后随便叫个同学搭把手去医务室。
就一小下
“啊”
舒哲猛地叫了出来,是云飞镜毫不留情地一脚跺在他小腿上。
但凡有一点格斗经验的人都知道,假如两人在窄巷中相遇,想从对方背后脱身,几个最佳选之一就是正面猛踢对方的小腿胫腓骨。
这个地方的皮肉非常的薄,当你集中力量击打在上面的时候,那一瞬间的疼痛直冲天灵盖,带着难以言喻的酸爽滋味。
舒哲完全放松之下,猝不及防地挨了这么一下狠的,立刻疼到眼泪横流。
在他的惨叫和吸气声中,云飞镜笑了一下,慢悠悠地送了他一句话。
“我通常不打人,因为我不是你们这种人但对你们这种人,我也不端着。”
话音落定,云飞镜抬起脚,在舒哲另一条小腿上,对称的同一个位置,又给他补上了力道差不多的另一下。
“双喜临门,不用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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