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一晃就是一年以后。
卧龙城还是一如既往地繁华,街道、酒铺熙熙攘攘,问候声、调侃声更是此起彼伏。
然而,最热闹的却不是这里。
官府门口,一群布衣百姓围堵成一个半圆,个个朝里面伸头探脑,交头接耳。
苍粟坐在人群最前面那个高高的门槛上,背靠着门框,抬手掩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高堂上,张东德紧着浓眉坐在那里,时不时拿眼瞅瞅苍粟,眼里和脸上布满了纠结。
又思索了片刻,才犹豫道:“你确定能破了这个案子?如若不然……”
“不然呢,张大人?难道要我以死谢罪吗?”
苍粟轻轻笑了笑,说得云淡风轻,话里却充满了讽刺。
“这……”
“你也别这儿啊那儿啊的了。”
苍粟抬脚轻轻砸了砸地面,之后霍然起身,腰间挂着的青羽穗也随她起身的动作轻轻晃了几下。
苍粟先朝大堂中间跪着的谷悦扫了眼,才继续道:“左右我欠他一个人情,今儿个就当是还债了。”
张东德捋捋胡子,啧了一声,板着个脸严肃道:“吴思说那天晚上亲眼看到谷悦从死者家里出来,紧接着水牛就遇害了,你不要告诉本官,这只是巧合。”
跪在地上的谷悦朝苍粟做了个鬼脸,没好气的哼道:“管什么闲事?!老子让你救了吗?!老子要你还的人情可不是这个。”
“啪!”
一声,苍粟的手就扇上了谷悦的后脑勺,冲着他恶劣道:“你给哥闭嘴!”
谷悦狠狠瞪了她一眼,鼻子又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倒也老实的闭上了嘴。
苍粟这才转过脸对着张东德,扬声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也并不想得到你的信任,所以,不要浪费时间了,我来证明他没有罪。”
“好!”
张东德拍案而起,“本官就给你这个机会,说吧。”
这个张东德,办案虽不出色,人倒挺正直。
苍粟勾起嘴角,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形似折扇的东西,往手心里一拍,随意问道:“叫吴思上堂。”
主掾吏反射性的瞅向张东德,见张东德点头,才扯着嗓子,高声道:“传—证—人!”
吴思垂着脸小步行至中堂,跪下来小心翼翼地给张东德磕了一个头,“草民叩见青天大老爷。”
张东德嗯了一声,又大大方方的坐回到位上,刚要开口,就被一道清凉的女声捷足先登了。
“吴思,把你当天晚上看到的情景再说一遍。”
苍粟毫不客气,张口直奔主题。
吴思抬脸瞄了苍粟一眼,这个女子敢在张大人面前如此造次,想必不简单,还要小心一点才是。
想到这里,他朝苍粟恭敬地点点头,道:“昨天晚上我和几个朋友喝酒,到半夜才回自己家。
快到水牛家门口的时候,刚好撞见有一个人从他家里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借着门口的纸灯笼,我认出那个人就是谷悦。”
吴思拿眼瞅了瞅谷悦,又继续道:“我看到他跑了十几米远,把手里的一个东西丢到地上,当时天太黑了,没看清楚那是个什么,只听到咣当一声脆响之后,那东西就滚进路边深沟里去了。”
张东德闻言,紧接着吭吭两声清了清嗓子,适时插上一嘴,“那东西我已经派人取来了,是一个小型的青铜观音像,铜像底面还沾着水牛的头跟血迹,这和死者的伤口大体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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