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一来,一些打球的孩子纷纷离开了那片空地,到她身边去。
庄行踮起脚尖看,现白瑜从怀里拿出一袋铜钱出来,竟是一枚一枚地数着,给孩子们分了去。
她拿着一张竹片,上面刻着人名,每个名字后面都写了数字。
“捡来的板栗今天都卖完了,这是分给你们的钱。”
白瑜说道。
庄行顿时明白那些数字大概是记录了谁谁谁捡了多少颗板栗,白瑜把账记的很好,捡了多少颗,就分多少钱,公平公正,没有人为分钱的多少起了纠纷。
“离下次休息还有十五天。”
白瑜分好钱后,收起了钱袋和竹片,“我们多捡些栗子,还能再卖些钱,到时候也会像今天一样给你们分钱的。”
她这么一说,周围人的干劲就被调动起来了,纷纷表示一定努力干活。
其实卖栗子的大头钱,应该还是被白瑜拿去了,这钱也该她拿,若不是她把人组织起来,谁都赚不到钱的。
分了钱,白瑜点点头,便转头离开了。
庄行觉得这小姑娘当真是不一般,才思敏锐。
不过这天之后,他和白瑜也就没什么交集了。
虽然偶尔会在道观的某个地方看到白瑜和其他孩子的身影,但庄行学业繁忙,灵益师兄一回来,更加频繁地找他练剑,他的空余时间就少了很多。
不过,他还是抽空做了两副新球拍出来送了出去。
有时候倒也能看到白瑜和其他孩子,在空地上打球,这项简单易懂的娱乐活动,渐渐在孩子们之间流行了起来。
庄行在山上日复一日地习剑,天气越来越冷,日出越来越晚。
某一天早晨,他起床推开窗户的时候,忽然觉外面的世界变成一片雪白。
鹅毛般的细雪从灰蒙蒙的天上飘落下来,他走出房门,抬头看到大桦树的枝头上挂着一簇簇雪穗。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他此时真实地体会到了此种境界。
屋顶上,青石砖上,外面的大山和森林,都裹上了一层素白的银装。
他在玄清观里,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算算日子,他离开家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今年过年定然是回不去了,不说以他白穗弟子的身份不能离开道观,就是想走雪路回去,路上也是困难重重。
只能静下心来,接着习剑。
不过下了雪,倒也该去找找清虚子道长了。
腊月十五,这天休息日,庄行和芸苓一起去找清虚子道长。
道长平日里在学堂里上课,主要教导的是符箓和术法,就连赤穗弟子,也去听他的课。
庄行和芸苓虽然天赋很好,但想要学习这些深入的东西,还是要打好基础,平日里他们大多数时间在习剑锻体,所以见到道长的时候不多。
不过道长每个月会来抽空看看两人,顺路给他们带一块糖。
这天,庄行和芸苓来到七录斋,踩着水曲柳木的楼板上了二楼。
道长说有事要找他的话,就可以来七录斋的二楼,他如果不上课的话,大多数时间都在那里。
楼上静悄悄的,庄行和芸苓蹑着步子,吱呀地推开了一扇门。
老道人手持狼毛朱笔,提着袖口,在裁剪好的黄纸上点下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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