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耷落着眼皮,想了好一会儿,才指着一个方向,道,“刚才似乎是看到了个女子跑了过去,急匆匆的,但我没瞧着正面,也不知道是宫女、是妃子,还是哪家的嬷嬷。”
陆兆业眸色微暗,不再多言,立即便朝着那儿去了。
陆麒阳用手在额上搭了个凉棚,看着太子殿下的身影远远走了,这才站起身来。
他转了个面儿,盯着大石块下露出的一角织银线衣裙,嘲笑道:“人都走远了,你还不出来?莫不是真的怕了我大堂哥?”
那一角衣裙动了动,继而,石头后传来了沈兰池艰难的声音。
“不……不是你兰大姐怕了……是……”
忽而,传来了啪叽一声响,一只镶着明珠的绣鞋腾空飞起,竟然直勾勾地挂到了树枝上。
“是我在脱鞋呢……”
沈兰池终于扶着石头,单脚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四下望了一圈,最终,把视线投向了挂在树枝上的绣鞋,面色一凛,口中喃喃道:“糟了,用力过猛。”
第23章信生风波
赤缠枝纹的绣鞋不偏不倚,恰好挂在枝头,晃晃悠悠的。
沈兰池伸手摇了两下,可这鞋却稳稳当当,一点儿落下来的痕迹都无。
沈兰池把目光转向了陆麒阳。
陆麒阳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不会是要小爷替你把这鞋子摘下来吧?”
“有劳了。”
沈兰池脸皮的厚度实属一等一。
“得寸进尺!”
他摇了摇头,却还是捋起了袖口,老实爬树去了。
树也不高,不过一会儿功夫,陆麒阳便坐到了半人粗的树枝上。
他伸手去够那挂在枝尖上的绣鞋时,宽大袖口一晃,袖里飘飘悠悠落下一张叠起的纸张。
沈兰池弯腰捡起,顺便瞄了一眼。
不瞄不要紧,一瞄便是一惊。
虽只是匆匆一瞥,可她却看到了许多了不得的东西——什么“我念陆郎,相思甚苦”
;什么“蟾台隔千重,我意随月光”
;什么“泪浸衾枕不知拭,只待描眉着红妆”
。
真是好一封相思信!
陆麒阳拿了鞋从树上下来,见到她手里的那封信,面色登时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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