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有望这才惊讶地问:“你小子哪来的钱?现在土地紧俏,哪儿都不便宜,倒是听说国家鼓励贷款创业,难不成你想贷款?要是这样,我劝你还是好好琢磨琢磨,钱是好东西,但是能不和银行打交道就别往上碰,他们吃利息的,借的出来还不上还不够惹麻烦。
你有高学历,走别的路照样能有出息。
听叔的,你就是去考公家单位,熬个几年还能往上提。”
朱清和上辈子在钱上头吃了大亏,这辈子已然成了执念,他只想做当初在广场上看到的人,钱才是人的底气。
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阮穆,那人笑得自得,见他看过来还得意的眨眨眼,一身的不正经。
“罗叔,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我有分寸,绝对不会干那些不上道的事儿。
明年我就要毕业了,谁知道会是什么样,现在正好有合适的机会,我想把握住。
不过还是等事情有了结果,我再和您细说。”
罗有望一直知道朱清和是个有脑子的人,现在又是撑死胆大饿死胆小的时候,也许是他老了,所以才顾虑多,这小子向来运气好,说不定还真能成大事,叹口气说道:“成,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做事得有理智,别光顾着脑热,后悔了也没地哭去。”
朱清和光笑没开口,两人在罗叔家蹭了饭才往回走。
朱清和无奈地看着身边的人问道:“还不打算回去?”
阮穆两手插在裤兜里,唇角上扬,眯着眼笑:“多陪陪你,你开学走了我有的是时间陪我妈。”
说话间就到了家门口,朱清和捞起锁一看,笑出声,朱玉田这回没进去,该是失望的很。
打开门,让阮穆先进屋,他走到灶火前,用煤锥在中间扎了个孔,顺着小洞看到红色的火光,把装了水的茶壶放上去。
屋子里阮穆面朝天躺着,手臂张开占了一大块地方,声音懒懒地:“你怎么也不买台电视机,对着一堵墙有什么好看,也不怕闷出病来。
这村里就属你最有钱,也就你活的最穷酸,不过就这样还有人惦记你。”
朱清和在里侧躺下来,这一天真是什么都没做却徒惹一身疲惫,想到什么,他侧过身子看向阮穆:“你有没有心思加入?我听王老师说你对做买卖有很高的悟性,当初借给我的钱也是你自己赚的?我刚入行,有很多东西需要摸索,你也知道光撑起这个摊子就得花费不少钱,实在禁不起一点动荡。”
阮穆在听到这话才真正的高兴起来,他最渴望的就是被朱清和需要,所以朱清和的邀请他不会拒绝,相反会更加用心,想也没想,轻松地答应下来:“一起发财的好买卖我怎么会不同意?你什么时候去找博西的老板娘?我和你一块去。”
阮穆并不知道的是,朱清和决定让阮穆加入是有多方面考虑的,一是自己虽然有想法,听过见过的成功例子也不少,但他缺乏实战经验,不是他承受不起失败,而是他不许失败,人生短短几十年,哪有时间让他浪费?而阮穆不一样,他虽然年纪小,但在做买卖这事上却是前辈,值得他好好学习。
再来是他不想欠阮穆太多的人情,两人之间有了利益合作关系,他就可以将以前的人情慢慢还回去,不必再像石头压在心上那么难受。
最为自私地是——万一真有资金暂时周转不过来的时候,他或许会忍不住没骨气地接受阮穆的帮助,但是这样会在私情上有过多的牵扯,倒不如公事公办来得自在。
朱清和心里比谁都清楚阮穆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痛快,他觉得自己利用阮穆这样的心思有点无耻,但眼下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多年后朱清和才发现自己的愧疚压根就是多余的,自己给自己挖坑的心酸,在事情已成定局的时候他才后悔,明知道阮穆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不怕死的自己撞上去,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阮穆稍稍在脑子里调整了一下,说道:“我明天给那位老板娘打个电话,探探口风,先估计有几成胜算。”
在一个陌生地方一切都得定计划办事,多能闹腾的人没人买账一切都是空谈,比起在老窝的顺风顺水,这里让他平静许久的血液重新沸腾起来,最欢喜的莫过于能和喜欢的人共进共退,日久生情不是问题。
朱清和应了声:“能早点定下来就好,这么多钱在怀里揣着怪麻烦的,谁知道哪天被贼给惦记光了。
看来家里什么都不能留了,还是头一次觉得花钱是件不容易的事。”
阮穆慵懒地伸展了下身体,说道:“全是你自己惯的,你要是头一次就狠狠地收拾,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清和,人不能心软,就算那个人是自己的亲人。
别不爱听,你当我说风凉话?当初我……”
阮穆笑了笑,他没继续说下去,当初和自家老爸闹得跟仇人一样,他也没少搞事让老头子难受,只不过活过一世读懂彼此的痛苦,这一世只想有平静温暖的家庭生活,朱清和缺失的,他想用自己家庭的温度来温暖朱清和心底的那块冰冷。
夏天的中午更容易让人犯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朱清和一直好睡像,两只手规矩的放在腹部,阮穆像个渴求糖的孩子,想着法子往他跟前凑。
灼烫的风从窗户钻进来,依旧惊吵不醒两人的好睡眠。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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