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迪尔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和僧侣们盘坐在遥远的艾欧尼亚山顶,这里是瑟庄妮营地的一角。
();() 这是我的家!
乌迪尔的心里泛起一股苦涩的骄傲。
乌迪尔过了好几周才再一次成功地进行冥想,但他现在没法高兴。
他刚开始看清周遭的事物……那些声音就又回来了。
附近的厄努克、居瓦斯克野猪,还有马匹的思绪淹没了他的自我意识,让他脑海中充斥着外来的感觉——
宛如雷霆般的巨大声响,只有他和最强大的兽灵行者才能听得到,而且无法令其安静下来。
紧随其后的是人类的情绪,千种零碎的思绪混在一起:愤怒、恐惧、怨恨、冷酷等等......
乌迪尔再度将银刺反复扎进手掌,金属带来的冲击将疼痛放大了数千倍,但为了赶走那些声音,他愿意承受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
“萨满阁下,战母请您过去!”
帐篷外响起的声音,唤回乌迪尔的思绪,他低头看向鲜血横流的手掌,匆匆擦拭后,起身出去。
跟随面前的血盟战士,乌迪尔来到瑟庄妮的面前。
和之前轻松的氛围相比,这位凛冬之爪的战母神色肃穆,坐在钢鬃的鞍座上。
或许是察觉到什么,这头巨大的居瓦斯克野猪紧张地打起响鼻,它的爪子周围的坚冰碎裂,巨大的眼睛凝视黑夜远方。
在那里,燃烧的篝火前。
熊灵的助祭挥动着熊掌图,划过自己的胸膛,身侧环绕的诸多颂誓者开始应和出声。
无数的声音相互覆盖,同时唱出不同的音调,制造出一种不自然的人声挽歌,与火焰的咆哮声和谐共鸣。
这声音让乌迪尔再度感受到精神的彷徨。
伴随时间的推移,瑟庄妮将部队沿着河岸边的树林组成犄角之势。
每个人都准备好了武器,等着熊人部族的到来。
身为老兵的血战士们敲打着盾牌,击响了战鼓。
这是弗雷尔卓德的习俗:你要先证明自己是朋友,然后才能放下武器。
战士们的护甲、刀剑和战斧上开始出现细小的静电火花。
乌迪尔见到战士们对这异样的现象不知所措,电弧继续在他们的武器之间跳跃游移,他能感到他们的恐惧。
在军队最前方,瑟庄妮挥手甩掉了披风。
毫无疑问是在提醒他们的部族,这位战母是真正的寒冰血脉。
寒冰的力量在她的血液中流淌,战斗是她所需的唯一温暖,即便是熊灵也不能让她惧怕。
乌迪尔跟随瑟庄妮走到树林的边缘,他的脸庞开始拉长变形,牙齿向外伸展,形成巨大的獠牙,又缩回到原本的样子。
他的皮肤上的毛发泛起波浪,向浑身各处流淌,将他全身覆盖,又像小水湾里的潮水一样退去,似乎是在响应着某种未知的浪潮。
();() 他低吼着、鸣吠着,口角流出涎水。
突然,乌迪尔瞪大了双眼,凝声开口:“他们来了!”
静默席卷了一切。
第一批熊人从树木间的黑影中不声不响地闪了出来——是野人。
他们的皮肤被血染成了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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