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平”
字。
思量了这许久,不知不觉,车马颠簸到了一处窄堑。
此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两旁是青山断崖,中间是一袭窄道,呼呼然,从天堑一般的石缝中,吹来萧瑟的风。
三笑生放下车帘,面上凝起了阴云:如若有人在这处设伏,前后夹阻,车马断行,那他们一行人,岂不成了瓮中之鳖,又如何还有机会逃脱,去同将军会合?可是,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何,就行到了这里来呢?当初,他在地形图上,分明谋划得周全,已然将要走的路,全都嘱咐给了车马司的掌轮兵听……
不好!
待三笑生想通了缘由,已然来不及了。
车马骤停,马缰急拉,拉起一声马儿的仰天嘶鸣。
紧接着,暴风般的箭矢,如疾雨一样降落,夺命的箭头,“唰唰唰唰”
地插进了军士的盔甲里、喉管中,引得血流无数,乱箭飞红。
一时哀呼惨叫,不绝于耳,落马倒地之声,此起彼伏。
困于箭阵中的那架马车,由于马儿的蹄子上亦中了箭,再也行不动一步了。
“保护军师!
保护军师!”
马车周边的军士们,立刻举起盾牌抵挡,退守到车身周围,护住车内的人,不受箭伤。
可无奈对方早有准备,埋伏此地的弓箭手,皆是百步穿杨的神射,很快,护车的队伍也死伤大半,三笑生所处的木厢外,密密匝匝,插了无数根箭针。
“军师,你怎么样!”
好在车内的人并未受伤,待一阵剑雨终于告停,小厮才敢扶着三笑生直起腰来,着急忙慌问道。
“无碍……”
话虽是这样说,可三笑生的脸色,确然是惊得不轻,且显出一些难言的痛心疾首。
没错,这场无端降至的袭击,毫无疑问是军中出了叛徒,叛徒打点了掌轮司,捏造了行军的指令,将他们刻意地引上了亡命的歧途。
可事已至此,再去痛心那些,又有何用?
“什么人!
停下!
我警告你,莫要过来!”
车外仅剩几个忠勇的护卫,身上冒着血,一边还高叫着拔刀,誓死,要为军师护守到最后一刻。
三笑生一听情况有变,立刻撩起窗帘,朝外头看去。
只见视野尽头,茫茫的尘雾一片,似有一人骑乘着一兽,在急速奔来。
距离过遥,尚看不清那人相貌,但见墨发未束,张扬地随风肆舞,像是自由奔扬的乱藻,但却飒飒凌然,威风八面。
再看那兽,之所以说它是兽,因它似鹿也似马,比汉邦最壮的高头大马,还要健壮许多,头上还生着鹿角,远远看去,像是两根破风而立的古木树杈,极为醒目。
“他、他竟是一人前来……”
小厮也把头伸到一边,紧张万分地盯着瞧。
此叹话音未落,就闻山呼海啸一般的“哦——哦——”
啸叫声,自头顶上的山崖,铺天盖地而下。
那些潜伏的弓箭手们,终于齐齐现身,居高临下,为他们的首领呐喊助威。
再看那迎风摇动的“鹿马临渊旗”
,看来,逼近者定是西凉国时下最战功赫赫、鼎鼎有名的独孤麾将军了。
小厮自知是凶多吉少了,吓得瑟瑟发抖,连手里的一把短匕,都拿不稳了。
倒是三笑生临危不乱,放下了布帘,丢了兵书,说一声“给我!”
便接过匕首,藏在了持扇的袖间,保持着沉默,静待独孤麾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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