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彬小心翼翼地为谢父剪着指甲。
谢彬抓着谢父的手,一丝一毫也不敢懈怠。
她看着父亲的手,突然觉得手里抓着的手似乎突然动了一下。
谢彬呆住了,她以为只是自己发了个愣,出神了,因此看着父亲纹丝不动的手,也没在意。
她继续给谢父修剪着指甲,突然他的手又动了一下。
谢彬惊诧,却又发不出,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的手,真的是父亲的手在动。
谢彬赶紧放下了手里的指甲钳,紧紧抓住了谢父的手。
谢彬看着父亲的的脸,站起身来,不安的看着他。
谢彬看着谢父的脸突然抽动了一下,谢彬的心仿佛被紧紧攥着,一刻也不敢放松。
这一刻仿佛世界都静止了,谢彬的耳朵霎时间听不见任何声音,谢彬眼中的世界突然间变得透明而沉默,金黄的阳光洒进房间里,她看着父亲躺在病床上的脸,如神祇一般,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谢彬看着面前的父亲,仿佛他沉默的脸也在发光,反射的光芒让她睁不开眼。
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起来,所有的动作变得缓慢。
谢彬看着面前的父亲,他的眼皮颤抖着,突然落下一滴泪来。
世界一瞬间在谢彬面前充满了金色的光芒,谢彬睁不开眼,被阳光刺痛了眼睛。
她闭上眼来,却也还是挡不住面前这团刺眼的金光。
她闭上眼看到父亲如往常一样笑着,在病床上睁开了眼,“小彬,你来啦。”
她仿佛听见父亲在叫着自己,仿佛看见他如往常一样和自己聊天,笑得慈爱而温暖。
谢彬觉得眼前的一切太过于不真实,陌生又真切,这让谢彬像是憋了一口气一般。
谢彬终于憋着这口气睁开眼来。
面前的父亲居然真的又睁开了眼睛。
只是他的眼睛依旧浑浊,是污浊充气的玻璃弹珠般镶在他的孱弱凹陷的脸上。
谢彬面前的景象与她刚刚闭上眼看到的美好的景象形成了一种巨大的反差,但谢彬还是很激动,她蹲下身攥住父亲的手,替他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爸爸,爸爸你看见我了吗?”
谢彬问着,摇晃着谢父的手。
谢父的眼睛费力又虚弱地眨了一下,滚出一粒浑浊的泪水来。
谢彬一下子也哭了,整个人抽泣着,在谢父病床前哭成了一个泪人。
“怎么了?”
黎染又推开门走了进来,看见谢彬在床头哭着,黎染赶紧跑了过去。
“你怎么了你,你别哭啊……”
黎染抱住谢彬,给她擦了擦眼泪,抚抚她的背,“先别哭,先别哭啊……”
黎染紧紧抱着谢彬,抓住了谢彬的手。
谢彬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呼吸,指了一下谢父,又砖头看了看黎染,还是忍不住抽泣着。
“你说我爸爸,什么时候才能真的醒来啊?”
“谢叔叔,谢叔叔!”
黎染趴在床头看着谢父的眼睛,“叔叔你听得见吗?你要是听见了,就眨眨眼睛……”
黎染轻声问着,并没有回答谢彬的问题。
谢父的脸抽动了一下,居然真的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黎染高兴得尖叫起来,“谢彬你看,谢彬,你爸爸他是听得见的!”
黎染笑得比谢彬还要开心,仿佛病床上躺着的是她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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