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费允笙和张咏碰壁的第四个人了,从天南地北聊到出去帮忙给李家村附近搞开发,做旅游区修大路,牛逼吹了一通又一通,但这里的人似乎都油盐不进,嘴巴闭得一个比一个紧。
“越是不说越说明有秘密。”
张咏有点怕:“这些人怪瘆得慌。”
费允笙没放弃,前面有个比较破旧的泥瓦房,前面用东倒西歪的木栅栏围了个院子,房子黑洞洞的门口坐着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婆婆,正出神地看天。
这人年纪大,应该能知道点什么。
费允笙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和笔——这就是他之前做老师的习惯。
“老人家您好,我跟朋友们来这边爬山结果走丢了,近两天村子里有没有来过一个过陌生男人?”
席问归,这个名字应该是男的。
老婆婆看了他一眼没出声,浑浊的眼神没有虚焦,过了半晌才沙哑道:“没见过。”
费允笙有些失望,但不忘打听李家村的往事:“老人家,其实我们是一个电影团队,想拍一部关于乡村的鬼片,所以来这深山野营收集点素材,您在这生活这么多年,有没有见过鬼或是什么奇怪的事?”
老婆婆干涸的嘴唇嗫喏了几下,随后突然扯出一抹诡异的笑,用乡音说了句什么。
费允笙没听懂,旁边的张咏哆嗦了下:“她说,‘没有人能活着离开李家村……最奇怪的就是你们这些外乡人’。”
“……你听得懂?”
费允笙疑惑。
“我老家也是农村的,农村话大差不差。”
张咏眼神微闪。
费允笙皱了下眉,不知道老婆婆口中的外乡人指的是他们几个突然出现的人,还是指曾经可能来过的一批批乘客。
他之前从一个收集到很多车票的老乘客那里了解到,有些列车站点是一次性的,下过一批乘客就会关闭,但有些站点却会循环使用。
这世上犯罪的人数远比人们已知的要多的多,有重复的罪恶也不奇怪。
费允笙还想问点什么,却听到不远处的巷口传来阵阵嘈杂,还有悲怮的痛哭:“呜……”
“李昆死了!”
有村民用乡音大喊,他像是在通知什么极为重要的告示:“李昆死了!
!”
泥瓦房门前的老婆婆看都没看一眼,依旧望着灰蒙蒙的天。
老婆婆用蹩脚的普通话叹息:“好久没见过太阳了……”
费允笙和张咏看向天空,眼里皆有不解。
老婆婆像是一个干瘪的稻草人,有种僵硬又诡异的麻木:“都会死的,所有人都该死。”
费允笙注意到,她说的是所有人都“该”
死,而不是所有人都会死。
……
挖坟是个体力活,幸好李得鹏下葬的时间不久,泥土还算松软没有板实。
赵小薇也没觉得闻酌荒唐,真就跟他一起挖了两个多小时,累得脸上全是汗。
“谢谢。”
即便是道谢闻酌的语气也毫无波澜,“农村通常三到七天才会让尸体下葬,这么炎热的天苍蝇有足够时间产卵,现在棺材里或许已经爬满了蛆——建议你走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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