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胡儿给李善道说了声,没再继续在院里待,进堂中去服侍徐世绩了。
凤凰分寨的几个校尉,李善道与之都认识了,这几个校尉一因冲着徐世绩的脸面,二也是李善道劫程焕这桩买卖干得不错,因是对他都颇为亲热,众人坐定后,借等酒菜的空,热热闹闹地闲聊说话。
聊的内容自是不外乎李密等这次入伙此事。
李善道多是听,没怎么开口。
先是供给堂内的酒食,鱼贯地送入进去;接着,歌舞女们伴着乐声,在堂下开始曼舞轻歌;随之,给院中好汉们吃喝的酒食,也流水也似地送将了上来。
这些好汉都是粗豪的草莽汉子,没那么多的礼节讲究,夜雨拍打雨棚的声中,火把光下,早已大吃大喝了起来。
有那好酒的,甚至菜肴都不吃一口,端着酒碗,只寻相好的,痛饮不止。
李善道有心与本分寨的这几位校尉处好关系,亦是仗着酒量好,也没怎么吃菜,与他们或者连连碰杯,或是猜枚划拳,很快地也融入到了这酣畅喧嚷的环境中。
却酒才三巡,一阵豪迈的笑声从堂内传出。
这笑声,是单雄信的声音。
高丑奴“哎哟”
一声,低声说道:“单公又要出来舞槊了。”
果是如此,单雄信酒兴上来,出到院中,抄起长槊,在空地上,当真又是一番舞动。
舞的也真是好看,满院的好汉齐声喝彩。
唯高丑奴闷闷不乐,嘟哝说道:“单公也不知到底何时才得空闲,有空教俺耍槊!”
李善道持着酒碗,待单雄信舞罢了一趟槊,正待上前,给他敬碗酒,听到堂门口传出又一人的笑声,转目看之,见是李密、王伯当等不知何时都站在了门口,在观单雄信舞槊,笑声是王伯当的,紧随笑声,王伯当高声赞道:“单兄不愧飞将之号,这一手槊,舞得滴水不进,虎虎生风,实俺平生仅见!
料古之关、张,大概也不过如此了吧?”
单雄信单手持槊,将槊绰了个花,腋挟槊柄,长槊斜斜上指,摆了个威风的造型,另一手抚须,带着醉意笑道:“伯当兄夸赞,俺不敢当。
些微能耐,怎能与关、张相比!”
正在迟疑,是不是等会儿再去给单雄信敬酒,李善道感觉到,似有两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他不动声色地,循着感觉看去,却是房彦藻立在李密身边,摸着胡须,在似笑非笑地看他。
“他瞧我作甚?”
李善道与他对视了一眼,心道,“莫非是因回寨那天,我不给他让路,这厮是故竟将老子便记恨在心?”
正思酌间,堂中传出了又一人的说话声音。
这人说道:“单兄的槊舞得虽好,一人独舞,不免少些意思。
翟公,今日此宴,是为欢庆蒲山公入伙的好宴,俺愿剑舞,为公助兴。
就是只俺一人,舞不起来,蒲山公,何不你我对舞?”
说话这人,是王儒信。
房彦藻看视李善道的视线,收了回去,他回顾堂中,神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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