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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再过28年也不会结束的恐怖故事,就我所知,始于一艘用报纸叠成的小船。
小纸船沿着灌满雨水的排水沟,跌跌撞撞地冲过危险的漩涡,顺着威产姆大街直奔与杰克逊大街交接的十字路口的交通灯。
在1957年秋天这个下午,路口的红绿灯没有亮,所有的房间也都是一片漆黑。
雨已经连着下了一周,两天前又刮起了风。
德里镇的大部分地区的电力供应已经中断,至今还没有恢复。
一个身穿黄雨衣、脚踏红雨靴的小男孩兴高采烈地跟着小纸船跑。
雨还没有停,但是总算小多了。
雨滴打在小男孩雨衣的帽子上,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这个穿黄雨衣的男孩名叫乔治邓邦,当年6岁。
他的哥哥,10岁的威廉——在德里小学大多数孩子都把他叫做”
结巴比尔”
患了重感冒,咳嗽不停,正待在家里。
那是1957年的秋天,就在真正的恐怖开始前的8个月,而距离真相大白之时还有28年。
乔治正追逐着的纸船是比尔的佳作。
母亲在客厅里用钢琴弹奏献给爱丽丝的时候,比尔坐在床上,用枕头垫着后背,为乔治叠了那艘小纸船。
威产姆大街到十字路口的四分之三的地方被几个橘黄色的锯木架挡住了,车辆无法通行。
每个锯木架上面都刻着“德里镇公共工程局”
的字样。
不远处,枯枝败叶和石块堵塞了排水沟,雨水不断地溢出来。
雨水先是在路面上试探地占领了几个手指大的地方,然后就贪婪地大把大把地攫取——那是雨下到第三天的情景。
到第四天的中午,大块的木头就能像小木筏一样漂浮了。
德里镇的许多居民变得有些不安,一些关于诺亚方舟的玩笑也开始流行。
尽管公共工程局保证了杰克逊大街的畅通,但是威产姆大街从锯木架到镇中心的地段却仍然无法通行。
不过大家都认为最严峻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肯塔斯基河一度水位猛涨,在班伦两岸达到最高,而在通过市区时,几乎要从疏导河水的运河大堤溢出来。
现在,一群男人正在搬走他们前一天匆匆忙忙堆起的沙袋,乔治和比尔的父亲——扎克。
邓邦也在其中。
从昨天的情况看,洪水和损失似乎已经不可避免,因为这种事情以前就发生过——1931年的洪灾造成了成百万的损失,夺去了几乎20条人命。
虽然事隔多年,但是仍然让人心有余悸。
现在河水正在消退;但是即使新建的班戈水电站大坝再次涨潮,河水也不会再造成威胁。
当务之急是恢复电力,然后忘掉一切。
正如比尔。
邓邦在时光流逝中逐渐领悟的那样,在德里镇,忘记悲剧和灾祸几乎已经成为一种艺术。
乔治在锯木架前停了下来。
一条深沟几乎以对角线切断了威产姆大街的柏油路面。
从乔治站立的地方右边开始,顺着地形延伸了大概40英尺长,一直到大街的另一头。
小乔治放声大笑——一个快乐的孩子发出的孤独的笑声回荡在那个灰色的下午。
多变的水流将小纸船带到了在路面沟壑形成的急流中。
急流带着小纸船纵贯威产姆大街,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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