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外务部接到日使照会,正拟电达南洋,查明虚实。
适南洋大臣来电,也是为着此事,请外务部速与交涉。
外务部只得又照会俄使。
俄使答词甚妙,据言为保护侨商起见。
外务部竟无以应,转把俄使言通知日使。
好教我左右做人难。
日使坚持不允,竟电致本国,也派兵舰赴沪。
沪上商民正因俄舰到来,非常惊骇,不意又来了日舰,同泊黄浦滩头,那里还敢安枕。
幸各国驻沪领事,以日、俄两舰寄泊一港,不无生衅,遂援照万国公法,迫俄舰卸去军装,归中立国看管。
于是俄舰无可奈何,只得照允,日舰亦退了出去,才得无事。
唯辽西一带,俄兵尚是往来。
奉天将军增祺去谒俄远东总督,他竟托病不见,增祺束手无策。
犹幸是日兵连战得利,入金州,进营口,下牛庄,据析木城、海城等处,复西北攻辽阳,击败俄人,把辽阳城亦占据了去。
并将南满洲铁路一律拆毁,杜绝俄军出入。
俄人自是不敢南来。
清廷王公又私相庆贺,西太后也稍稍放心。
丑!
谁料西藏又生事端,达赖喇嘛被英兵迫走库伦。
原来西藏与印度毗连,藏、印时有龃龉,曾由清廷特派专使,与英人订立藏印条约,先后凡两次。
达赖不愿遵约,久未履行。
英将荣赫鹏遂带兵入藏。
藏人不能拒,由他攻入拉萨,达赖只得弃藏北遁。
荣赫鹏竟与藏人,私立条约十款,要将藏境属英保护。
驻藏大臣有泰飞电清廷,清廷才得闻知。
一面令有泰力阻画押,一面派侍郎唐绍仪由印度入藏查办。
绍仪陛辞去讫。
西太后因交涉日繁,整日里住着宫中,连颐和园也无心游览,每当退朝余闲,向佛拜祷,默祈中外和平。
婆子气总未能免。
奈天心总未悔祸,西藏事尚远隔天涯,辽东事却近在眉睫。
―天一天的愁闷过去,竟要到万寿诞辰了。
王大臣等预备典礼,已早办妥,并联衔上折,请皇帝再上太后徽号。
光绪帝此时如木偶一般,所上奏折都由西太后亲览。
西太后瞧到此折,不禁叹息道:“我命生得这么苦,除四旬寿辰外,五旬遭中法战争,六旬遭中日战争,今年七旬,我国并未与人开衅,偏偏日、俄两国失和宣战,竟将我国的辽东作为战场。
看来万寿期届,大家又无心祝嘏,我也不思受贺,还要加什么徽号。”
随亲书朱谕道:
值此时事多艰,日、俄两国兵事未定,我东三省境内人民,方在流离颠沛之中,广西叛匪披猖,生灵屡遭荼毒,其余完善各省,亦复疲于捐派,民力难堪,满目疮痍,深宫无日不为引疚,岂尚忍以百姓之脂膏,供一人之逸豫?所有万寿典礼,均应从省,及皇帝请加上徽号,亦毋庸举行。
总之皇帝当以图治、安民为孝,诸臣当以匡时体国为忠,宵旴怵劳,正宜交相咨儆,内外臣工,其各修职业,各矢血诚。
于筹饷、练兵、兴学育才以及农、商、工艺诸要政,凡有裨于民生者,合力振兴,切实整顿,用以宏济艰难。
俾天下苍生,咸乐升平而跻仁寿。
是则予之所厚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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