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可笑不可笑?时常没人在跟前,就自哭自笑的,看见燕子,就和燕子说话,河里看见了鱼,就和鱼说话,见了星星月亮,不是长吁短叹,就是咕咕哝哝的。
且是连一点刚性也没有,连那些毛丫头的气都受的。
爱惜东西,连个线头儿都是好的;糟踏起来,那怕值千值万的都不管了。”
两个人一面说,一面走出园来,辞别诸人回去,不在话下。
如今且说袭人见人去了,便携了莺儿过来,问宝玉打什么络子。
宝玉笑向莺儿道:“才只顾说话,就忘了你。
烦你来不为别的,却为替我打几根络子。”
莺儿道:“装什么的络子?”
宝玉见问,便笑道:“不管装什么的,你都每样打几个罢。”
莺儿拍手笑道:“这还了得!
要这样,十年也打不完了。”
宝玉笑道:“好姐姐,你闲着也没事,都替我打了罢。”
袭人笑道:“那里一时都打得完,如今先拣要紧的打两个罢。”
莺儿道:“什么要紧,不过是扇子,香坠儿,汗巾子。”
宝玉道:“汗巾子就好。”
莺儿道:“汗巾子是什么颜色的?”
宝玉道:“大红的。”
莺儿道:“大红的须是黑络子才好看的,或是石青的才压的住颜色。”
宝玉道:“松花色配什么?”
莺儿道:“松花配桃红。”
宝玉笑道:“这才娇艳。
再要雅淡之中带些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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