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灯光很暗,暖橘色将古道的气色映得尤为憔悴,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他的呼吸略显急促,指尖不时轻颤,席枫知道,这是神经末梢的反应——古道睡得并不安稳。
后面的车辆一声尖锐长鸣打搅了古道的片刻休息,原来是席枫光顾着看古道,没发觉前方通车了。
“嗯……”
古道发出一声低吟,他头疼得厉害,不由揉了揉太阳穴。
精神图景中沉甸甸的精神力近乎凝成实质固体,粗粝地挤压神经,虽是醒了,却几乎睁不开眼。
“古道,古道?你没事吧?”
席枫能看出古道的状态不好,但古道的精神屏障如铜墙铁壁般阻挡了他的查探,又要兼顾驾驶,心分二用之下更是束手无策。
“我没事……”
古道缓了缓才从牙缝里回上一句,之后就不再出声,仿佛再次睡过去一般。
幸而过了这一段路就不再拥挤,席枫踩着超速的临界线飞驰回家,他虽然开得快但非常稳当,尽量不给古道产生过多的颠簸。
“古道?醒醒,到家了。”
古道是听见了的,但他却动不了,哪怕只是调动肢体这般简单的神经传导也令他疼痛难忍,庞大的精神力穿过重重阻隔,搜寻席枫血液中的哨兵素。
翻涌的渴求几乎吞没理智,他强撑最后的清明,话语顺着藕断丝连的链接传入席枫精神屏障。
“床头…药…”
席枫顾不得震惊古道是如何突破他的精神屏障的,身为医生的专业素养令他迅速解开古道的安全带,顺势扯松领带和最上两颗纽扣保证气道畅通。
古道看上去已经不省人事了,席枫只好将人打横抱起,两分钟的电梯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把古道放上床,从床头柜的角落里翻出一个没有任何标志的金属盒,里头是一支支排列整齐的无针注射器,旁边还有一瓶酒精棉。
幸好是注射,不然人都昏迷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喂。
席枫卷高古道一侧袖子,橡皮绳绑紧上臂近肘弯处,用酒精棉匆匆擦过算是消毒,抽出一支针剂缓缓推注。
估摸着古道一时半会还不会醒,席枫先去拧了一条干净毛巾。
前后不到半分钟,古道就悠悠转醒,他还是疼得厉害,颅内高压碾磨每一寸神经,仿佛有千万根针在他的脑子似的。
“药……”
席枫正犹豫要不要再给他一针,古道却突然伸手急躁地在盒子里摸索,席枫都没来得及拦,就被他抢走一支迅速注入肘弯静脉。
“你不要命了?!”
猛地把注射器抢回来,里面已经空了,席枫顾不得别的,先把古道扶起靠着床头,擦拭他额角薄汗,仔细观察,生怕他有什么注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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