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望的眉头拢得越发紧,脚步也加快许多。
马车在那船所泊码头前的路上停下,船上又下来数人,当前之人便是魏东辞。
他手中抱着一人跃下船后匆忙走向马车,神色沉凝如霜。
祁望望去,他手里的人裹着件素青的长斗篷,倚在他胸前一动不动,他走动时人往上托了托,那人头上的兜帽便滑下一半,露出被凌乱青丝垂覆的苍白脸庞,祁望蓦地瞪大眼。
被魏东辞紧紧抱在怀中的,正是霍锦骁。
魏东辞三步并作两步往马车走,忽听到旁边有人唤道:“小景。”
他转头看到祁望,眼中骤然透出凛冽杀气,好似换了个人般。
马车上有人掀开帘子,他不作停留,很快收回目光,几步便抱着人上了马车,帘子落下,车里的人便再也不见踪影。
祁望木然站在原处,瞧着那车“嘚嘚儿”
远去,心里乱作一团。
————
回到医馆,魏东辞没有半刻停歇,把霍锦骁抱入房中后便替她换药重新包扎伤口。
那伤口已有些溃烂,他见一回痛一回,原本玉雪无暇的肌肤怕是从此要留疤。
只消想想,他便恨不得将害她之人寻出喂蛊。
伤口的绷带才刚剪开,屋外便传来医馆小厮的声音:“先生,平南的祁爷求见。”
“让他在外面等着。”
魏东辞似早已料到,冷冷道。
“是。”
小厮依言退下。
魏东辞便专注在她伤口上,取了几种药粉调混均匀才往伤口上抹。
仔细敷过一层,等干后再敷一层,全部干后他才裹上绷带,替她将半褪的中衣穿好,又取蜡丸去封,以水研开,灌入她口中。
霍锦骁人事不知,只凭他医治,连冷热疼都不再喊了。
待他写好方子,打开房门叫人领方取药时,祁望已在屋外的院里候了一个时辰。
“魏盟主,我想看看小景。”
看着领药方的人下去,他方上前朝魏东辞拱手,没有客套。
目光也已从魏东辞身侧落进房中,
屋里有些乱,霍锦骁就躺在锦榻上,榻下地上一堆的绷带,旁边就是盆架与带轱辘的三层医架,上面凌乱地放着魏东辞适才替她处理作品的器具与药,冲鼻的药味涌出,闻得人心里越发不安。
魏东辞脸色不好,也没有平日温柔笑意,冷冰冰看着祁望。
“你们发生了何事?小景到底如何了?”
祁望又问道,并不计较他的态度。
“在寻药时遇到三爷派的杀手,她重伤。”
魏东辞侧身让出条路,目光仍紧紧盯着祁望。
祁望神色震了震,拔腿冲进屋里。
临别那日他们还吵了一架,她生龙活虎不知有多精神,祁爷长祁爷短地与他说话,只是数日未见,他怎么也料不到她竟伤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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