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眠听见卫蔺说他带她去布料坊,终于赶在关门前到了地方。
卫蔺知道这侯爷是个文弱的,下马瞬间也把他顺便拎下来。
他这坐骑乃是从漠北狼王手里缴获而来,生得威猛高大,桑眠又是头遭从马上下去,腿肚子一软就一头扎进男人怀里,泪水瞬间打湿他前襟。
卫蔺下意识揽住人腰肢,又很快嫌恶放开。
匆匆说了句失礼后,桑眠踉踉跄跄跑进铺子。
掌柜的听闻她来意,伸手指了指那衣桁上挂着的五件衣裳。
是熟悉的红色。
但跟黑的,紫的,黄的拼凑成桑眠不熟悉的样子。
就像脑海中越发模糊的,阿娘的模样。
“我们做生意的,当然要尽可能发挥这料子的价钱,喏,本来可能值八百两,现在分别做成五件儿,便值个两千多两……”
……
桑眠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侯府的。
李闻昭还未睡下,一听侯爷回来了忙去兰亭苑,见她两手空空,眸光暗淡,心里便预感不好:“怎么回事,没赎回来吗?”
他叹息一声,似是可惜,安慰道:“没事,等以后换回身子了,我给你再重新用更好的料子定做一身。”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李闻昭对上她泛红死寂的眸子,感觉自己心房也好似被双大手紧紧攥住,让人闷闷透不过气。
他抿唇,放轻声音宽慰她。
“这嫁衣虽然是你亡母绣的,可是倒没怎么好看,又不合身,你当时拜天地险些被裙摆绊倒了还记得吗?”
桑眠立在原地,她当然记得。
嫁衣——
那个嫁衣是阿娘给她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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