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要跪倒。
黛玉虚扶一下,紫鹃拉了小红起身。
黛玉道:“你不必这样。
不算什么恩德,毋须如此。”
又笑道:“放心吧,不论彩霞,还是你,还有我们紫鹃,都不会让人胡乱配了人去。
我素来赏识你,你也别叫我失望。”
小红抬起泪眼,听见似乎话中有话,眼内略过一丝惊疑,半丝娇羞。
黛玉心内一笑,却转头对紫鹃说道:“紫鹃,你若有内定之人,趁早和我说了,我也好一并求郡主一个恩典。”
引的紫鹃红霞满面,连连摆手直道没有。
且说小红走后,黛玉让紫鹃去了彩霞家里,稍作慰藉,自己便去了秋爽斋。
一路秋风萧萧,月色宜人。
仰头而望,初月如弓未上弦,分明挂在碧霄边。
凉月如眉。
忽而想起那年,寒之于月下翩然而至,那般洒脱飘逸,不似人间。
如今也是这般好月色,却不知,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第二日,黛玉去了王夫人房中请安,正走至门外台阶上,便听见宝玉在屋里说道:“我听说那来旺的儿子貌丑品陋,一技无成,只会酗酒,彩霞那样一个人,去了他家岂不是羊入虎口?”
一时也无人回话。
黛玉掀了门帘进屋,便看见薛姨妈同宝钗也在屋内坐着,各自见过,黛玉便也略坐半刻。
眼看王夫人对宝玉之言不过笑笑罢了。
便是薛姨妈与宝钗,也是相视一笑,只当他是说孩儿家的气话。
见王夫人仍是一副贤良淑德之模样,黛玉却不由暗暗心寒:这便是那终日吃斋念佛的善心夫人,人前慈眉善目,人后全无一点情分。
因见宝玉闷闷不乐,王夫人只得哄道:“你也别不高兴。
彩霞伺候我这些年十分勤谨,前儿我已叫了彩霞娘来,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叫她好生订了彩霞的终身。
那旺儿的家境有何不好的?听说聘礼早已准备得很齐全。
很是不用你操这份心。”
又听薛姨妈笑道:“彩霞这孩子,得了你母亲这样的照料,也是个有福的。”
宝钗亦微笑点头称是,黛玉听了,却是暗暗摇头。
见宝玉仍是抑郁神色,宝钗劝道:“宝兄弟,我们知道你是心地无私,因为彩霞出去了心里难过。
方才你也听见,姨妈已打了银子给她家里人了,这已全了主仆的情分。
再则,你因一个丫头就这般难过,叫外人看了也不像。”
宝玉不待宝钗说完,便冷笑道:“这里有谁是外人?谁看了不像?你总说彩霞是个丫环,我倒只知道她也同我们一般,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难不成一百两银子就能买了她的终身不成?我也看不出,我们这些主子,又比她高贵到哪里去了?不过是我们生的地方有些铜臭罢了!
又何需自命不凡?”
宝钗全没料到宝玉如此反应,登时涨红了脸,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王夫人嗔道:“你这孩子,休得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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